這一回晏閻沒有強迫所有人聽從他的命令,讓眾人自己抉擇,是上岸還是繼續留在此地。
宴恣純第一個站在晏閻身邊。
晏孤矢一直給她使眼色:死丫頭明明看見了還假裝不知道!
繼宴恣純之後的還有她那一眾心腹。
後續又走出來幾人。
總算來,選擇和晏閻一起上岸的人數不足三分之一。
其中近半還是宴恣純的人。
晏閻見狀沒說什麼。
留下的人也沒再多做勸說。
靈師之間本就利益至上,就算是同宗人員也是如此。
之前晏閻用獨立宣示的規則強令他們留守是沒有選擇,現在晏閻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利,沒人會為了麵子或是愧疚之心違反自己的本心。
某方麵來說,這些靈師就算自私,也自私得相當真實。
“走。”晏閻一聲令下,秘法靈紋包裹周身,化作暗流往上方而去。
宴恣純等人緊隨其後,轉眼之間消失。
他們沒有貿然前往陽脈大隊集中的地方,選擇先上岸觀察情況。
半途之中忽然被一股靈浪衝擊,幸好這股靈浪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且靈紋和他們的秘術竟有幾分同宗同源的融合,衝擊到他們化作暗流的身軀時,隻引得他們一陣激靈,並未將他們傷到。
“……”
這一下打得晏閻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作為宗主的他都不知道極霜地海還有一位這樣的人物?宗內唯一的九星高階選擇了留在原地,況且靈韻的氣息也對不上。
晏閻心裡古怪,視線往宴恣純瞥去一眼。
難不成宴恣純徹底把極霜地海的秘術賣給了永夢鄉?此法是永夢鄉的高階靈師施展?
正常情況下,有獨立宣示束縛的宴恣純無法做出這種叛門的事情,但是永夢鄉一旁協助的話,一切不可能都變得有可能。
“宴恣純!”一聲嗬斥在暗河中響起。
宴恣純轉頭看到一雙雙怒目。
無疑,和晏閻生出一樣想法的不止一人。
宴恣純沒有解釋。
這時候就算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再者說她確實‘賣了’極霜地海的某些法術學識來換取魂點和其他資源,她能避開獨立宣示的規則束縛做到這點便是她的本事和機緣,如果這份機緣落到在場其他人的身上,她不信他們會放著不用。
靜默間,那股衝擊他們的靈浪忽然殺了個回馬槍,將他們卷入其中。
這靈浪速度太快又太隱秘,和他們同出一源,來時無聲無息,等他們被卷入後才反應過來,卻已經來不及阻擋。
是費力掙脫,還是順勢而行?
晏閻當機立斷選擇後者。
因為前者未必成功,還會損耗自己人的靈能,後者反而能讓他們省力。
根據晏閻的感知,這靈浪的方向和他們目的地一致——往岸上去,又沒有過於接近陽脈大隊的位置。
‘啵’的一聲,小得像水泡破裂,淹沒在風起水流的聲浪中,一點都不起眼。
晏閻他們一個個拋出水麵,身體還浸在冰層中,隻剩一顆顆腦袋露出冰麵。
然而現場沒有人在意自己現在怪異的處境,皆被視野中鋪天蓋地的法術靈紋震懾住心神。
已經成型的法術靈紋蓄能而發,形同法術煉獄。
那些被法術煉獄包括在內的陽靈師們瘋狂施法。
陰靈和陽靈碰撞間,時間和空間仿佛靜止,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晏閻他們身處的這片冰地卻奇異的風平浪靜。
明明法術煉獄就在他們周圍,他們的精神承受著法術靈威的刺激,肉體卻並未受到波及,造成強烈的割裂感。
時間似乎過去了許久又好像僅僅是幾秒。
這幾秒對靈師來說已經足夠決定生死,也能令他們理智回籠,確定一部分事實——他們真的不被法術煉獄所傷。
“這是何種情況?”
“噓。”
“不知道。”
“我等現在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