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役打到最後達成了某種平衡,陰陽兩脈各持戰旗的靈師收攏己脈人手,和陰脈劃分界限。
上空來自天道威脅的晴空驚雷似乎是打累了,從最初響個不停到斷斷續續,然後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
隻是驚雷不再,烏雲依存,濃重又厚實將這一片天地籠罩得嚴嚴實實,給人感覺非常壓抑,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壓下來。
“宓飛雪。”
商仲盛的聲音凝絲傳到宓飛雪的耳邊。
“你還能維持規則戰場多久?”
宓飛雪沒有馬上回答。
商仲盛了解她的秉性,直接不等她回話就繼續傳音說道:“太陽王座都在觀望你的狀態。如若快到極限,就不必再給他們後路了。”
商仲盛知道宓飛雪有這個本事。
致命的殺規有時候比生規更容易。
彆看商仲盛和獨士儒兩位王座都沒有出麵,實則他們都在和陽脈的王座對峙,以防太陽王座突然出手。
王座是靈師界的定海神針。
不動則已,一動便說明到了真正的決戰時刻。
這次陽脈來犯看似浩浩蕩蕩,陣勢囂張,其實都是王座眼裡的探路石,先頭部隊。
如果陰脈被這些先頭部隊打得節節敗退,接下來要麵對的就是陽脈徹底放肆的入侵了。
商仲盛和獨士儒人不在規則戰場之內,從種種戰報中跟進兩脈戰況,知道陰脈取得優勢後,常年波瀾不驚的心境也是大感暢快,連跟對麵的太陽王座交流都能保持得體笑容,仿佛當年以殺證道,登上王座的不是他。
不過聽他對宓飛雪傳音說的話,就知這位陰月王座本性從未變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裡麵,包含的何止成百上千的陽靈師性命。
宓飛雪依舊沉默不語。
商仲盛勸慰道:“我知道永夢鄉的道義,不過道義也分情況,你給他們公正仁慈,他們也不會領情。”
聽他提起永夢鄉的‘道義’一詞,宓飛雪才有反應。
其實永夢鄉的道義說到底就是夜遊使的道義,夜遊使則是夜遊神座下第一使徒,夜遊神在陽世另一形式的代表。
他們恪守道義,規範言行,寧死也絕不願玷汙心中信仰,讓一身夜遊使的衣袍染上汙穢。
宓飛雪作為夜遊使領軍人物,她靈魂裡對神靈的‘道義’堅持比任何人都深刻。
哪怕沒有一周目的記憶,這一世從她親手寫下‘神靈’那首童文開始,就等同於親手將宓八月捧上神壇,在自己靈魂上刻下不會磨滅的信念。
宓飛雪道:“維持到不需要它為止。”
商仲盛聽聞此話的第一時間還沒意識到其中的根本含義,以為宓飛雪說的結束是這場戰役徹底分出勝負,或者一方死絕為止。
“既然你有這個信心,就按照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