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三月初,寒食節之前,東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
開封府奏請朝廷後,便組織了百姓、衙役、巡街禁軍士兵,開始熱火朝天地清理起了街麵上的積雪。
延福宮的文淵殿是王倫辦公的地方,此時他正坐在火爐旁,手裡捏著一疊文件,眉頭緊皺。
在梁山時代,王倫就一直宣揚,氣溫將會越來越冷,大約要持續個五十年左右。事實上大致如此,當然這個氣溫降低,並不是逐年下降、或者每一年都如此,期間偶爾也會出現暖冬的。
洪武開國前幾年,氣溫總體還是比較穩定的,但從洪武七年開始,似乎又迎來了一波逐年降溫。
王倫此時手裡就拿著一份由秘書局統計出來的數據,收集的是自北向南各地每年入冬第一次降雪以及最後一次降雪的時間,有無結冰情況,出現在何日,雨雹出現過多少次。
這份數據表格顯示,淮河已經出現小麵積結冰現象,冬季降雪向南到了浙江行省的平江府、吳興府一帶,已經影響到了太湖。
至於北方的情況,那就不用說了,看一看文淵殿外的積雪就知道了。
朝廷用的曆法是農曆,延用的是趙佶在大觀元年由天文學家姚舜輔編定的《紀元曆》,但王倫讀了沈括的著作後,對沈括創製的《十二氣曆》驚為天人,因為“十二氣曆”幾乎跟後世的公曆一樣,但卻完美地適配了二十四節氣。
隻是沈括的新曆法在當時遭到了一致反對,並未得到推行,王倫準備在合適的機會,由朝廷組織重新討論新曆法,就以“十二氣曆”為主。
這個機會,就是消滅西夏。
此前王倫還打算對攻打西夏一事穩一穩,但眼下是穩不得了,因為百姓和官員們比他這個皇帝還要著急。
原因也很簡單,百姓均田後,由於氣溫降低,田畝收成減少,若是朝廷對外開拓,平定西夏後以朝廷對金國土地的處理方式,肯定會有相當一批軍功田發放下來。
哪怕多分一畝田,百姓們便能多一些糧食,在這樣的氣候環境下,也能多一分保命活命的機會。
王倫猜測,接下來的幾十年,天氣隻怕會越來越冷,說不定普遍性的降雪範圍將會向南擴到福建行省一帶,那麼很顯然,越早消除西夏這個隱患,對天下越是有利。
“想不到,此番竟然要跟老天爺搶時間啊!”
對西夏用兵的各路統兵大將人選,王倫已經定了下來,史文恭重返皋蘭府,攻奪武威西涼府,魯智深兵出延安府攻銀州,吳玠坐鎮西安州固原府,根據情況隨時接應左右兩翼。
韓世忠領兵自雲中府繞行迂回,從河套平原西部的五原府南攻,五原府是尚書省在地圖上的虛府,如今還未被朝廷奪回,以秦明為先鋒。
一係列的人事任命大差不差,但王倫卻又命嶽飛領兵出上穀府,從大定、臨潢二府向漠北,前去維和。
此前王倫派石秀前往漠北乞顏部,負責指導乞顏部對塔塔兒部的反擊,石秀記得王倫的囑咐,不能讓乞顏部就此坐大,於是拔野古部就被說動,與乞顏部聯合起來對抗塔塔兒部。
克烈部本來一直在向西擴張,但是在金山一帶遭到了葛邏祿部的阻攔,眼看乞顏、拔野古兩部與中原王朝取得了聯係,彼此通商不斷,也回轉來繼續與塔塔兒部爭奪後世的呼倫貝爾草原。
塔塔兒部被兩個小部落、一個大部落聯盟聯合起來毆打,漠北幾乎是無日不戰,殺得斡難河東麵數百裡沒有部落敢在這一帶放牧,也轉而向中原求救,表示願意稱臣。
這樣一來,從理論上講,漠北諸部的大混戰就變成了中原王朝羈縻勢力的內鬥,雖然克烈部還不曾向朝廷稱臣,但王倫可不願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既然塔塔兒部請求調解,那麼按照我漢人的習慣,把兩方都打服了,打的雙方都心服口服了,矛盾不就調和了嘛!
因此王倫與嶽飛討論了整整一天,王倫的想法,是讓嶽飛趁著機會整合漠北,然後組建聯軍,沿著石秀已經探明的草原道路向西,一直殺到金山那裡去,克烈部如果不服氣,那就打到他服氣為止!
這樣就可以將漠北的這一股洪水西引,然後一直引到中亞、引到西亞、引到東歐去!
由於要深入漠北,後勤保證必然不及時,所以王倫隻能給嶽飛一萬五千左右的騎兵,剩下的就得靠嶽飛就食於敵了!
一萬五千兵力的確不多,若草原處於統一狀態,這點兒兵力就是給對手送肉吃,但眼下草原混亂,王倫不相信乞顏部,但對拔野古部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因為拔野古部主動接受了朝廷認定的他們乃是匈奴後裔、炎帝後裔的身份。
所以嶽飛此行北上,就是以“調解維和”的名義,統合諸部,而且坐鎮會寧府的楊誌,也可以在東麵呼應,給予一定的支持。
自王倫班師後,完顏斜也銷聲匿跡了許久,有傳言說他受傷死了,有傳言說他逃到黑龍江以北,收攏嶺北野人去了,還有傳言完顏斜也逃到漠北去了,所以楊誌那裡,一直沒有完成任務。
“鵬舉若去了那狼居胥山、姑衍山,便效仿霍驃騎,代朕祭祀天地,勒石紀功吧!”
王倫有些遺憾,這些壯舉他沒辦法親自跑去完成了,但既然嶽飛曾封冠軍侯,本朝再行一次前漢冠軍侯的壯舉,有何不可?
嶽飛大吃一驚,他知道王倫肯放權,但他又沒有一個舅舅與皇帝是共軛姐夫,陛下竟肯將如此天大的榮耀交給自己麼?
嶽飛起身下拜:“末將粉身碎骨,雖萬難亦不辭!”
王倫將他攙扶起來,笑著說:“朕不能親眼見北海,鵬舉且替朕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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