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瘋子。”他輕輕撫摸著腰間的螭紋劍,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又有一絲了然。
城頭的火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閃爍不定。
“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知道,這場混戰是必然的結果。
越西南國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各方勢力都在覬覦權力,如今有了大明這個外部因素的刺激,所有的矛盾都爆發了出來。
而他,隻需要坐山觀虎鬥,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再出手收拾殘局。
這是最省力,也最有效的辦法。
隻是,他心中也清楚,戰爭帶來的隻有毀滅和傷痛,河內府的百姓又將經曆一場劫難,但那一個民族不是從劫難中走出來呢?
黎明時分,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但河內府王宮門前卻依舊是一片血色。
五王叔手持長刀,高高舉著年輕國王的首級,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眼神狂熱而猙獰。
腳下的土地早已被鮮血浸透,彙成了一條條蜿蜒的血河。
“昏君已伏誅!”五王叔的宣告聲在空曠的王宮門前回蕩,卻很快被城外傳來的破城歡呼聲淹沒。
原來,驃騎大將軍的大軍已經攻入了城門,正朝著王宮的方向殺來。
而梁錚率領的玄甲軍,此刻正整齊地列陣在月光之下,如同鬼魅般,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當城門最終緩緩洞開,五王叔褪去了身上的蟒袍,換上了一身素衣,跪在了城門之下。
他雙手高高舉起國王的玉璽,聲音顫抖地說道:“罪臣阮氏阿五,願向大明投降,隻求將軍能夠饒過河內府的百姓,給他們一條生路。”他托著百姓之名,想爭個大義。
梁錚騎馬緩緩上前,目光落在五王叔手中的玉璽上,又看了看他那張充滿恐懼與諂媚的臉。
他伸手接過玉璽,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玉石,心中卻毫無波瀾。
懷中的“大明令”令牌上,“不認者斬”四個大字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格外刺目。
“開倉賑災,安撫百姓。其餘人等,按律處置。”梁錚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五王叔聞言,如蒙大赦,連忙磕頭謝恩:“多謝將軍饒命,多謝將軍饒命!”
梁錚看著他那副卑微的模樣,心中冷笑。
梁錚調轉馬頭,望向身後的大軍,高聲下令:“進城!”玄甲軍邁著整齊的步伐,踏入了河內府城。
陽光漸漸升起,照亮了城內的斷壁殘垣,也照亮了明軍士兵們堅毅的臉龐。河內府的曆史,即將翻開新的一頁。
此時,攻入城中的驃騎大將軍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瘋虎,提著染血的長刀,瘋狂地衝入河內府城內。
他雙目赤紅,心中隻有複仇的念頭,長刀所過之處,血浪翻湧,無論是士兵還是平民,隻要擋在他麵前,都難逃一死。
而那些早已殺瘋的越西南國叛軍,紅著雙眼,在城內瘋狂搶殺。
城內的百姓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哭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整個河內府仿佛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梁錚在高坡上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他知道不能再任由驃騎大將軍這樣瘋狂下去。
他立刻翻身上馬,策馬疾馳而至。
在驃騎大將軍即將砍下又一刀時,梁錚手中的馬鞭猛地抽出,“啪”的一聲,圈住了那揮動的大刀,發出刺耳的響聲。
“住手!”梁錚的怒喝聲如同驚雷,響徹在混亂的街頭。驃騎大將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他怔立當場,手中的長刀懸在半空。
當他看到梁錚那雙充滿威嚴與憤怒的眼睛時,仿佛才從瘋狂中清醒過來。
他緩緩放下長刀,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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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驃騎大將軍的目光掃過大街當他看到滿街的屍體,突然腦中就浮現他那府中的眾人,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猛地翻身下馬,跪街道中,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與悔恨,失聲痛哭起來。
那哭聲淒厲而絕望,聽得人心頭發酸,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憤怒和悔恨都傾瀉出來。
“冤有頭,債有主。”梁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驃騎大將軍的哭聲中顯得格外清晰,“屠戮百姓,與那昏君何異?你這樣做,對得起那些曾經信任你、擁護你的人嗎?”
驃騎大將軍聽到梁錚的話,哭聲漸漸停止。
他緩緩抬起頭,臉上沾滿了淚水和血水,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他看著眼前的屍體,又看了看梁錚,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他顫抖著拾起地上的染血長刀,轉身對著自己的部下,高聲下令:“停止殺戮!都給我住手!”
部下們看到將軍的模樣,又聽到梁錚的話,也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驃騎大將軍深吸一口氣,對著梁錚再次叩首:“末將知錯,多謝將軍點醒。”
梁錚點了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立刻整頓軍隊,安撫百姓,掩埋屍體,救治傷員。”
驃騎大將軍用力點頭,擦乾臉上的淚水和血水,站起身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整頓自己的軍隊。
晨光漸漸灑滿了河內府的街頭,照亮了那些逝去的生命,也照亮了幸存者眼中的恐懼與希望。
明軍的旗幟緩緩升起,在微風中飄揚。
梁錚站在街頭,望著逐漸恢複秩序的河內府,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平定越西南國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如何安撫民心,重建家園,這比戰爭更加艱難。
但他彆無選擇,隻能一步步走下去。
他看向遠方連綿的群山,心中暗下決心:“再深的水,也得趟過去。”為了大明的疆土,為了天下的百姓,也為了那些在戰爭中逝去的亡魂,他必須肩負起這份責任,讓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之地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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