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皓耳邊嗡嗡作響,遲緩抬眼,目送黎知音單腿跳回到單人沙發上。
咖色百褶裙藏在乳白色的寬鬆襯衫下,隻露出一點飛揚的裙邊,掀起來又落下去,俏皮的裙跳得他眼花繚亂。
他晃晃腦袋,去取自己房間的吹風機,再一進門,黎知音已經穿好襪子,踩在地毯上,對著鏡子係領帶。
她細長的手指勾著咖色領帶,怎麼勾都是一團亂麻,不免神情焦躁“嘖,怎麼搞的來著?”
另一隻寬厚的手抓住她的領帶,沉穩的少年音響起“我來。”
黎知音停下手,黎星皓就正麵迎上來。
他歪著頭,慢條斯理地給她係領帶,眼裡透著細微的光,憐愛似的看她一眼“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
“我也以為我什麼都會。”黎知音有點苦惱“可惜了,領帶是我的一生之敵。”
黎星皓動作微頓,淡淡道“無所謂,反正你身邊永遠有人給你係領帶。”
領帶係好,他滿意地將她上下打量“吹頭發吧。”
黎知音自然地坐在椅子上。
黎星皓把插排插好,將吹風機遞給黎知音。
黎知音撥弄著濕頭發,水珠飛他一手,卻沒接。
黎星皓拿著吹風機愣了一會兒,逐漸反應過來,她這是等他吹呢。
他聽顧清焰說過,黎知音在家裡什麼都不乾,生活瑣碎的事情全都是顏覺夏他們乾。
估計是被他們伺候習慣了。
黎星皓無奈笑笑,打開吹風機,開始給她吹頭發,笑意卻在臉邊僵住。
他又想起黎宴朗說的那句話。
「一開始覺得惡心,痛苦,後來就多了一種讓我興奮的刺激。」
黎星皓皺起眉,將黎知音的頭發吹乾,再去打開飾品禮盒。
黎宴朗踉踉蹌蹌地從出租車上下來,臉色是失血過多後的慘白。
但他輸了血,脖子上的傷口也用組織黏合劑黏上了,醫生保證他可以移動,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他執意回來。
他一定要回來。
沈詩怡攙扶著他“你乾嘛非得要回家呢?你現在這種狀態不行的,知音那邊有你弟弟在照顧,你要是再出了點什麼事情,不是還要麻煩知音嗎?!”
黎宴朗擰起眉。
就是因為黎星皓在家,他才不放心。
他心臟了,所以看什麼都是臟的。
黎宴朗抿了抿乾澀的唇,堅決推開沈詩怡“你去照顧爸爸吧,媽媽,我沒事。”
黎曉被黎知音踹斷兩根肋骨,要緊急做個修複手術,所以他那邊也離不開人。
沈詩怡很不放心,但醫院那邊又在詢問她是否在醫院,需要家屬簽字。
她隻得取舍一番“那我先回去了,但我警告你,你可不能跟你妹妹吵架,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這個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黎宴朗點頭。
他知道。
他死也不會忘的。
黎宴朗推開門,看向客廳,沒見到人。
他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屏息去聽,這屋裡安靜得很。
他儘量放輕腳步上樓,見到走廊儘頭的房間是開著門的。
他深吸一口氣,緊張地走到門前,悄悄去看。
黎知音坐在梳妝椅前,背對他坐著。
黎星皓站在她後麵,拿著發型教程,有模有樣地給她做造型。
倆人誰也沒說話。
黎星皓給她燙了個可愛的卷發,雖然是第一次,但他似乎領悟能力很強,透過鏡子看向黎知音“好像有點那個意思了。”
黎知音捧著水果盤子吃,看著鏡子裡的大波浪也很滿意“你還彆說,真挺像樣的。”
黎星皓彎唇笑笑“你很好看,所以怎麼給你打扮都好看。”
黎知音被誇得高興,拿起一顆提子舉起來“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