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律!你要做什麼!”
白蒼靈三兩步就攔在了白暮律的身前,見白暮律不顧阻攔還是執意往白雪青的房間闖,便隻能抬手捏住了他的雙肩。
但白暮律好像著了魔一般,與白蒼靈對峙了許久,發現自己的確無法掙脫,這才被迫停止了前進。
白暮律微微轉頭,看向白蒼靈的雙眸中,淩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愧疚、懊悔,與可謂為複雜的仇恨。
“大哥,你不知道……我們都是罪人……我們都欠了靜芸……我們都該為靜芸償命!帶著那個女人!那個白雪青一起!為靜、唔——”
隨著白暮律因為心中憤懣而越來越高的聲調,白蒼靈緊急捂住了他的嘴,生怕白暮律的話會被屋裡還昏著的白雪青聽到。
而被白蒼靈捂住了嘴的白暮律,以為白蒼靈的心還是偏向著白雪青的,急於拆穿白雪青的真麵目,在白蒼靈的手下劇烈掙紮著。
直到聽見白蒼靈的那句“我知道”,震驚地啞了聲音。
“我知道……”
看著白蒼靈臉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痛苦神色,聽著這句重複的“我知道”,啞了聲音的白暮律又不禁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他好像在問:那你為什麼還要阻止我?!
而後又好像是在譴責:難道你知道了那些真相,知道了白雪青的真麵目,你也還是要包庇白雪青那個女人嗎!
“怎麼可能呢。”
白蒼靈諷刺一笑,“我比任何人,都想她萬劫不複。”
白暮律看清了白蒼靈眼底,隨著話語出口而逐漸彌漫的殺意。
那為什麼——
“你難道忘記了,靜芸要與我們白家斷絕關係,還需要白雪青的存在嗎?”
就這麼一句話,令白暮律終於徹底冷靜下來,鬆懈下來顯得愣怔的神情,叫白蒼靈也終於放心地收了手。
“她若就這麼死了,爸媽因此而不肯放過靜芸怎麼辦?”
“暮律,不要妨礙靜芸。”
“無論如何,都是我們欠她的,我們怎麼補償她,都不夠。”
“至於那個夢……”
一提起“夢”字,白蒼靈就再次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那個夢,想起了夢中靜芸的慘死有多少自己的推波助瀾,一時間哽咽了。
而剛剛夢醒,其實也還分不太清夢境與現實的白暮律亦然。
兩人都緩了許久,最終還是白蒼靈先整理好思緒,收拾好心情,再次開了口。
“暮律,把一切放在心裡,自己知道就好。”
“因緣際會,一切自有定數。”
“不要插手靜芸與白雪青之間的事情,也不要告訴爸媽、長贏、素律他們夢的事情。”
聞聽此言,一心想把白雪青的真麵目戳穿的白暮律不解極了,不禁想要詢問出聲,卻又被白蒼靈一句話堵住了口。
“否則,你就不是在幫靜芸,而是在害靜芸。”
白蒼靈的話語鄭重又嚴肅,叫如今因對靜芸心懷有愧,而將靜芸的一切排在首位的白暮律,意識到了自己如果口無遮攔,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想著,白暮律不禁喉結微動,咽下了一口唾沫,隨之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已將白蒼靈的警告銘記於心。
見白暮律點頭後,白蒼靈也點了頭,帶著放心與欣慰,眸中卻又有著一絲悵惘。
放心,白暮律不會再去妨礙靜芸的修行之路。
欣慰,白暮律也終於知道了白雪青的真麵目,不會再助紂為虐,妄造孽債。
悵惘……
悵惘繼自己與白暮律之後,白家的其他人,還要有多久才能明白白雪青的真麵目,明白靜芸很好,是他們欠了靜芸的,而他們對於靜芸,沒有任何恩情,隻有血債仇怨。
他們應該放手助靜芸修行、助靜芸飛升,而不是繼續糾纏……
“回房去吧,就算再也睡不著了,天亮之前,也不要再出來。”
已經到了完全聽白蒼靈安排行事的白暮律,聞言下意識應下一聲“嗯”,又在白蒼靈轉身欲回房時,後知後覺挽留了一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