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涉川的閱讀速度並不慢，要說也能稱得上是過目不忘，但他怕自己答不上靜芸考他的題，便還是將兩份案卷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三遍。
半個小時的功夫，李忠讜已經將車開到了西城的城鄉交界處。
程涉川通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靜芸，嘴唇微抿便打算再看幾遍案卷，卻在將目光從後視鏡收回的那一瞬，對上了靜芸睜開的眼眸。
“看好了？”
“嗯、嗯！”
沒料到靜芸這樣敏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了靜芸休息，點頭應答的程涉川，握著手機的手也不禁微微攥緊了些許。
靜芸沒理會程涉川心中的那一點點忐忑，但她平靜的語調與直入主題的話語，還是撫平了程涉川跳動略快的心臟，轉移了他的注意。
“那你在這兩宗案子與這一次的案子裡，可發現了些什麼共同點？”
認真聽題的程涉川，在略有心理準備地聽完了靜芸的問題後，微愣為一瞬的回憶與思考，隨即開口應答。
“那拐賣案與這一次的案件供狀之中，皆有‘道士’參與。”
是很顯而易見的答案了。
“食人虎案中雖沒有‘道士’的直接參與，但黃父鬼、齊自生、五鬼它們的聚集……”
程涉川通過後視鏡，細細觀察起了靜芸的表情，所說話語雖未停頓，卻也漸漸放緩了語速，聽著是帶了些試探。
“雖說有巧合的成分在，卻也難說沒有‘道士’的緣故吧……”
答案是否正確，程涉川還算是有把握，他隻是忐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答到靜芸的心意上。
隻見靜芸表情未變，微微頷首，朱唇微啟說了句：“還有呢？”
那就是雖然答對了，卻沒有完全答到靜芸的心意上了。
程涉川又微微抿了抿嘴，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兩個案件。
既然都是與“道士”有關，那也就是與玄學有關。
玄學……
第一個拐賣案是在一個叫“西金堂”的地方發生……西金？！
程涉川眼前一亮，抓住了這一閃而過的靈感。
“這三個案件所發生的地點，都符合所對應的五行八卦。”
“拐賣案位西北，屬金，地點布金，符合乾卦。”
“食人虎案位東北，屬土，村民所造的廟鬼屬土，符合艮卦。”
“這一次的喚人蛇案，位西南，屬土，與齊家村村民所造廟鬼一樣，石蛇亦屬土，符合坤卦。”
程涉川的音調略微上揚，話語的字字句句越說越發肯定，滿是自信的表現。
靜芸像是看到了一個在課堂上因答上老師抽查問題而為自己驕傲竊喜的學生，覺得有趣，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雖然他並沒有把靜芸心中的正確答案完全說出來。
“那你覺得，這些共同點的背後，都是因為什麼？”
程涉川麵上的笑意霎時間凝固了。
這題超綱了吧……
但也的確值得深思。
一個兩個可以說是巧合，偏偏這已經是三個案子了，也已經不能單純用“巧合”，來形容這三個案子所擁有的共同點了。
這共同點的背後……是陰謀嗎？
如果是陰謀，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是那個道士？那個蜦靈村村長口中的“道士”？
若這些案子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個“道士”，那他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程涉川的神情終於嚴肅了起來，也再無法顧得上去想靜芸與冥府的關係及其背後的師門背景。
畢竟靜芸的心性與實力就擺在麵前，他與其他修行者也各自有各自的師門，就算知道了靜芸與冥府的關係及其背後的師門背景也沒什麼用。
而這些“共同點”可不一般，搞不好……
程涉川越想越覺得心慌，滿是不好的預感。
可他實在是想不出這是為了什麼，而做了這一切的那個“道士”，是同一個人……還是一個門派？
程涉川的一切疑問，靜芸卻是確定的，對於之前的不確定，現在也有了頭緒。
“剛才那蜦靈村的村長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但還是為了給自己減輕刑罰隱瞞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