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初道:“你們的德行,不配為師。”
呂衙反唇相譏:“你的德行,難道配為學生?”
林元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你們也嘗嘗被人侮辱的滋味罷了。”
康展硯:“肆意妄為!”
呂衙:“你可想過,今日做此事,你會有什麼後果?”
林元初絲毫不慌:“被退學?”
康展硯皺眉:“彆人求都求不來的上學機會,你卻絲毫不知珍惜!”
林元初:“一個先生都不遵守院規的地方,有何處值得我學?”
康展硯看著林元初的眼睛道:“人無完人,事無完事,物無完美,難道就因為某處有瑕疵,你便將一切一概否決?”
呂衙亦道:“每個人身上都有美處,亦有劣處,你隻看劣處,對美處絲毫不見,憑自身喜好,判斷他人優劣,難道不是偏見?守山書院的院規,你真理解透了?”
林元初微愣。
康展硯道:“學海無涯,我這個年紀都不敢說,某人身上有不值得我學之處,就更不說某個書院不值得我求學,你小小年紀,倒是自大之語無數!”
林元初在呂衙與康展硯的話下審視自己的行為,然後.......沉默了。
康展硯與呂衙見林元初深思,麵上神色雖依舊嚴肅,但心中都暗自點了頭。
嗯,不愧是那兩人的孩子,雖然因自幼聰慧而無意識的自大,但到底會自省,而非是仗著身份,一味的尊妄,確實有儲君之姿。
林元初自省了片刻,轉眼又看向在糞水麻袋裡狼狽的兩人。
康展硯、呂衙無畏的與林元初對視,想著再怎麼收拾麵前的小儲君,給她好好上上人生課堂時,就聽林元初凝聲道:“你們兩人,不對。”
這兩人是在針對她不假,但仔細想來,在守山書院的這段時日,她確實明白了許多事理,更學會了辯證的去看某人某事,這些東西並不是通過書本能學到的知識。
哪家小人會這麼做?分明是在變相“教學”。
隻是教學的方法,與尚書房的先生不同罷了。
康展硯與呂衙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林元初肯定道:“你們,知道我是誰?”
都被潑糞水了,還想再裝一段時日的康展硯:“........”
想繼續磨煉林元初,在林知皇麵前搏表現的呂衙:“........”
小儲君太聰明也不好,這才多少時日?就明牌了?
這千載難逢的教學機會,就結束了?
康展硯與呂衙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責怪,顯然都是在怨怪對方不夠小心,這才讓小殿下看出了端倪。
尚還躲在門外偷聽的廖含音聽的雲裡霧裡,問身旁的吳為:“先生們什麼意思?過後還要不要追究符遲?”
吳為沒有理會問他話的廖含音,看著站在兩名先生麵前的林元初,神色極為複雜。
廖含音見吳為不理她,以為他還在為剛才推他一人頂鍋的事生惱,撅了撅嘴,也沒有再理他。
本來今天之事的貨頭子,就是吳為,符遲和她都是為了幫他出頭,他一人擔了這事又怎麼樣?
他身份特殊,是蠻族王儲,他來這裡求學,是陛下特意點的,再怎麼樣,書院也不會將他開除,符遲則不一樣了,是真有可能被除學的。
她可喜歡符遲這朋友了,一點都不想因為吳為而沒了符遲,所以在惡整先生的熱血下頭後,果斷賣了吳為。
吳為回神,解釋道:“沒生你的氣,剛才想事情想入迷了,符遲.....應該也不會有事了。”
廖含音立即開心:“真的?”
“嗯......”
如果他沒有猜錯符遲的真正身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