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忍俊不禁,沒想到這個呆頭呆腦的小男孩竟如此靦腆,她滿臉春色道
“你好牧之,我叫藍苓,是江屠戮的同班同學。”說罷又看向了大快朵頤地江屠戮。
“那你們坐,我去給您倒茶”清瘦少年鬼使神差的說道。
他著急忙慌起身像個合格的下人一般畢恭畢敬地準備跑去給客人倒茶。
藍苓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少年瘦骨嶙峋地胳膊,與他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道
“倒什麼茶,在這艘船上,都是同學,沒有主仆,不必拘謹,知道了嗎?”
藍苓溫聲細語想一個善解人意的鄰家姐姐,隻言片語卻讓清瘦少年心兒暖暖。
藍苓又眉頭緊皺的瞪著江屠戮冷言冷語道
“江屠戮,你是不是在家老虐待牧之啊?都瘦的皮包骨頭了,飯點不讓人好好吃飯,還讓他端茶遞水的。”
“沒有沒有,”清瘦少年矢口否認道。
藍苓怒目圓睜的瞪著江屠戮,嘴巴塞的滿滿當當的江少爺此刻也是忐忑不安的看著藍苓,清瘦少年慌慌張張的解釋道
“屠戮哥對我很好的,我也是剛來他們家做工,我是下人,端茶遞水是我的本職工作罷了。”
“是個屁,學院講究眾生平等,以後江屠戮敢對你吆五喝六,你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
江屠戮眉頭緊皺,滿臉不悅的繼續咀嚼。清瘦少年則戰戰兢兢的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藍苓拉著少年示意他乖乖坐下,溫聲細語道
“牧之弟弟,你彆怕,有我在,他以後不敢欺負你。”
少年撓撓頭,傻裡傻氣道“屠戮哥真的對我很好,沒有騙你。”
江屠戮嬌嫩如玉的麵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心想
哥沒白疼你啊!
與此同時,一個身材較好,傾國傾城的美女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單薄的背影,她端著飯盤滿麵春風的向少年走來,少年隻覺得一股沁人心靈的香氣撲麵而來,這香氣似曾相識讓人身心愉悅,他抬起腦袋正準備回頭一探究竟,隻聽一個天籟聲音在耳邊響起
“牧之,老師可以坐你對麵嗎?”
一個柔情似水麵帶微笑的絕色美女映入眼簾,少年笑意難掩道
“可以,言老師。”說罷趕忙起身著急忙慌的抽出餐巾紙幫言路將桌子擦的一乾二淨。
“言老師好!”
“言老師好!”
江屠戮和藍苓不約而同地說道,隻是江屠戮嘴巴塞的滿滿當當,打招呼支支吾吾的。
江屠戮見言老師來迅速將嘴裡的食物狼吞虎咽,並且迅速將滿麵油光擦的一乾二淨,隨後憨態可掬道
“言老師,我要替牧之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們牧之,讓他能去上你的課。”
說罷還起身向其深鞠一躬,這可讓言路受寵若驚了,言路見少年將桌麵打掃的乾乾淨淨,心滿意足地將餐盤放下,優雅端莊的坐了下來,麵含微笑道
“江屠戮,不用跟老師客氣,你就”邊說邊溫情脈脈的看向清瘦少年,瞳孔陡然極速收縮,瞬間變顏變色道
“你就是這麼對待牧之的?”
她忽然怒氣衝衝的指著清瘦少年餐盤裡的為數不多的食物說道。
三個孩子都被嚇得毛骨悚然,生氣的言路與平日裡判若兩人,而且此刻正殺氣騰騰的看向江屠戮,江屠戮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瞥向少年的餐盤,眉頭緊皺,內心慌亂不安。
少年也看了眼自己餐盤裡的清湯寡水,恍然大悟,連聲解釋道
“言老師,你誤會了,屠戮哥對我很好的。”
藍苓見言路勃然大怒趕忙解釋道
“是的是的,江屠戮對牧之十分照顧,沒有虐待他。”
言路柔情似水的看向少年,眉頭緊皺的質問道
“那你為什麼一餐連個肉都沒有?甚至連點油水都沒有?”
“對不起,言老師,我就是覺得我娘臨死沒有吃到肉,所以我不能吃肉,我以後都隻吃素。”
“放屁,都餓的皮包骨頭,營養不良了還在愚忠愚孝?我要是你娘恨不得你天天吃肉長得白白胖胖的知道嗎?”言路一反往常氣的都說臟話了。
藍苓和江屠戮倆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大氣不出。
少年心生委屈,眼泛淚光的看著言路,言路將盤中碼放整齊的秀色可餐的牛肉小心翼翼的夾到少年盤子裡,少年看在眼裡淚如泉湧。
這種偏愛是他這輩子都不敢奢求的,他自覺不配。
“牧之,聽話,來,把這些都要吃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大口吃肉,大口吃飯知道嗎?”言路此刻就像一個落落大方仙女,在少年眼裡閃閃發光。
“嗯,我要好好吃飯,我要好好長身體。”少年淚如泉湧,麵頰極度扭曲,將一片片牛肉接二連三地放進嘴裡。
“牧之,以後有老師在,沒有人敢欺負你,知道嗎?”
少年機械般的瘋狂點頭,無聲哭泣。
“江屠戮,老師錯怪你了,你會生老師氣嗎?”言路又慈眉善目的看向江屠戮,溫聲細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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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屠戮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
“怎麼會呢,老師也是關心我們家牧之,您不生氣就好了,我不怪老師。”
“那老師交給你個任務,以後中午要監督牧之吃半斤肉知道嗎?”
“放心言老師,保證完成任務。”
藍苓看著心裡五味雜陳,這個平日裡冷若冰霜的言老師怎麼對張牧之如此偏心,感覺如同視如己出的親生兒子一般。
“哦,對了牧之,老師有個問題想問你,可能有些冒昧,你彆生氣哦!”言路也是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
“不生氣老師,您想問什麼我都能回答。”少年老老實實的答道。
言路一本正經的看著少年,深吸一口氣溫聲細語道
“牧之,你剛說你娘不在了?是怎麼回事啊?”
言路也不想刨根問底,平日這種事她都是置若罔聞,但是眼前這個男孩與他人截然相反,關於這個男孩的一切她都想悉數全知。
“老師,我娘幾天前病逝了。”少年略帶哽咽的應道。
“啊?幾天前?”言路大吃一驚道。
藍苓也是難以置信的看向少年,內心五味雜陳。
“嗯,然後我就被賣到江少爺家做伴讀書童了。”
“那你爹呢?”言路脫口而出。
“我不知道,我沒爹,我從出生以來就沒見過他,我娘也沒告訴過我。”
“啊?這麼慘啊!”藍苓不假思索道。
藍苓是大家大院長的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甚至是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父母健全而且爺爺奶奶也康健。
再反觀眼前這個孤苦無依地清瘦少年,她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
“那你還有其他家人嗎?”言路刨根問底道。
清瘦少年搖搖頭。
“誰說沒有?牧之,以後我就是你家人了,你忘了嗎?我是你哥。”江屠戮脫口而出道。
“那我是你姐。”藍苓不甘示弱道。
言路微微一怔,這倆小屁孩把她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言路本打算在刨根問底後說一句發自肺腑的
“那我做你姐姐好不好?”
眼下隻能無可奈何的說
“牧之,以後你跟著我學醫好不好?”
少年頓時眼放金光,受寵若驚連連點頭道
“願意願意,我要是會醫術我娘可能就不會死了,所以我真的很想學醫。”
一股莫名其妙地憂傷湧上言路的心尖,她略帶哽咽道
“那好,我就收你為徒,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
少年立即起身站在走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猝不及防的磕了一個響頭,嘴裡振振有詞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好在言路身手敏捷,一把將這個呆萌少年拽了起來厲聲斥責道
“記住,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的膝蓋隻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其餘人都不值得你跪明白嗎?”
少年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
席間少年與幾人侃侃而談,算是把天門山書院的條條框框了解了七七八八。
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個聽課製度
隻有正式通過遴選天賦異稟的學子才能步入學堂聽課。
功課種類繁多,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基礎課程,那便是文化傳承的國文課,思想教育的思想課,觸類旁通的數學課,還有強身健體的體育課,這類課程是至關重要,不分高低貴賤,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還是身份低微的下人都要聽課。
第二類課程分為煉丹,拳腳,兵器,推演,占卜,藥理,針灸,地理,天文,念力,音樂,感知。
這些課程家仆不能輕而易舉的進修。一種家仆裡天資聰穎的可以獲得旁聽資格,另一種便是像張牧之這般得到任課教師特彆優待的。
言路與三人相談甚歡,尤其對這個彬彬有禮的清瘦少年甚是喜歡。
正在言路聊的興起忘乎所以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女學生對著湊上前來,在言路耳邊竊竊私語,言路麵色大變匆匆離去。
言路剛走藍苓就按耐不住道
“牧之,言路老師是個天才級彆的針灸大師,而且她也是我們夏朝唯一一個覺醒天眼的人。”
“針灸?天眼?”少年自言自語道。
“對啊,針灸你沒聽過嗎?”
少年搖搖頭表示不知。
少年依稀記得每當村裡有人生病,大家夥就會請鎮裡赫赫有名的巫女莫娜去祈求一張神符,將那張被施了魔法的靈符用布包裹的嚴嚴實實,隨後抱在懷中緊緊相擁而眠,次日一早便恢複如初。
隻可惜那神符價格不菲,少年省吃儉用求得一張,效用微乎其微,往往當日見效次日病情加重,長此以往家裡入不敷出,家徒四壁了。
“屠戮哥,莫娜你知道嗎?那個巫女,她的醫術就很厲害!”少年突如其來道,他眼裡擁有堪稱神醫的人非她莫屬。
“誰?”江屠戮眉頭微皺詫異道。
“就是在鞍前街金鋪對麵,門口有個大石獅子,石獅子上麵還係了一條長長的紅飄帶,那個巫女,個子和言老師一樣高,長得很好看,好像會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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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她啊?”江屠戮插科打諢道。
張牧之聽到這兒瞬間麵紅耳赤,支支吾吾的否認道
“沒,沒有,我就是很佩服她,她醫術很高明的,要是能跟她學學醫術就好了。”
江屠戮噗嗤一笑,一本正經道
“她就是個神棍,學了一點皮毛你還信以為真呢?到處招搖撞騙已經被抓走打入大牢了,據說要秋後問斬呢!”
“怎麼可能呢?”少年驚詫不已,表情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怎麼不可能,就是會一點元力到處招搖撞騙罷了,這種人早都該死了,騙錢不說還耽誤人治病,好多人都是因為她而死於非命了。”
少年連連搖頭,那神乎其技的功效他可是親眼所見,所以才深信不疑,少年極力反駁道
“不可能屠戮哥,我親眼所見,那個符咒很厲害,有青色的光滲透出來,我娘每次用完都覺得神清氣爽,就是維持不了多久。”
江屠戮張口欲言,藍苓先人一步道
“你說的是不是這樣的光。”藍苓伸出潔白無瑕的右手,整個手臂肉眼可見的被青光纏繞,與少年當年所見如出一轍。
“就是,就是這樣的,一模一樣。”少年激動不已,情不自禁的拉住了藍苓地胳膊問道。
藍苓眉頭緊皺微微用力便將胳膊從少年手中掙脫,與江屠戮相視一眼,略帶惆悵道
“牧之,這其實就是一個雕蟲小技罷了,任何覺醒木屬性元力的人都可以施展,而木屬性元力又有療愈效果,但這東西治標不治本,對於沒有元力的普通人而言,短暫得到元力會身心愉悅,等元力消散後身體便如同抽絲剝繭般大受損傷,久而久之還會危及生命?”
少年呆愣當場,不發一言,大腦一片空白,原本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竟然成了母親的催命符,而他卻因為年少無知始終信以為真,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在竭儘全力的救人,卻不曾想他卻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