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宣吃驚,然後連忙擺手,微笑著婉拒:“郭姐姐,我今天的發髻是我娘親梳的。”
“不知道為何,她每天親手幫我梳發髻,就顯得特彆高興。如果誰說她的手藝不如外人,她肯定要吃醋。”
晨晨立馬點頭附和:“姐姐,我娘親也這樣。”
郭湘鳳越笑越勉強。
好不容易堆砌一個陰謀的小房子,卻輕易就倒塌了。
此時,她笑臉上的尷尬痕跡,就像磚牆開裂一樣難看。
在王玉娥的提議下,眾人湊一起打“麻雀”,有癮的人輪流上桌。
摸骨牌的聲音,清脆、響亮、熱鬨。
像趙宣宣這種沒癮的人,就坐在後麵觀看,順便聊幾句。
孩子們也玩得熱鬨,要麼招貓逗狗,要麼蕩秋千,要麼跟著巧寶去練武場比武。
外院書房裡,唐風年、歐陽凱、霍飛、李修、風三平、徐安、郭家父子、焦鏢師、石師爺、肖白、馬師爺、蘇父……還有幾個官僚,談笑風生。
談古論今,從官場聊到鬼神……
幾乎無話不談。
其中,肖白第一次步入這種交際場合,有些不習慣,大部分時候是在聽彆人說,怕自己說錯話,鬨笑話。
石師爺時不時湊到肖白耳邊說悄悄話,提點女婿。
肖白對石師爺心服口服,幾乎言聽計從。
午飯後,一群人又騎馬去城外狩獵。
女眷們紛紛告辭回家去。
——
王玉娥、石夫人和幫工們一起收拾茶盞、果盤、桌麵……
晨晨也想幫忙,趙宣宣考慮到她肚子裡懷有娃娃,連忙拉住她的手,讓她歇一歇。
唐母吃飽之後就困了,精力不濟,坐太師椅上打瞌睡。
趙宣宣扶她去洗臉、漱口,然後去床上午睡。
——
郭湘鳳帶著孩子回到娘家,與郭夫人和兩個嫂子聊天,說自己想效仿趙宣宣,把家裡的丫鬟都趕走,換成年紀大、膀大腰圓的女幫工。
“丫鬟變姨娘,煩死我了,一個個都是狐狸精轉世。”
她一邊說,一邊撕扯手絹,差點撕爛。
郭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轉頭對視,不約而同地暗忖:問題的根源恐怕不是丫鬟,而是家裡的男人。
比如,郭大少和郭二少家裡都有丫鬟,在外麵做生意時,也會見識很多女子,但他們都沒拈花惹草。
再比如,那唐大人和歐陽大公子、歐陽三公子,據說都沒有妾室。
不過,這些話,她們暫時不好意思說。眼看郭湘鳳正在氣頭上,恐怕那些話刺激到她。
郭夫人拉住大女兒郭湘鳳的手,輕拍拍,有些心疼,又擔心女兒脾氣太大,於是好言好語地勸說:“小廣仔他爹目前做事還算有分寸,沒有寵妾滅妻。”
“湘鳳,你忍一忍,千萬彆跟他鬨騰,越鬨越離心。”
郭家雖然是個大財主,但商人論地位和權勢都比不上當官的。
女婿霍飛這幾年飛黃騰達,變成五城兵馬司的大官兒。
麵對霍飛納妾一事,除了郭湘喬這個離經叛道的小姨子敢直言不諱,郭家其他人都忍氣吞聲,不敢當麵反對。
郭湘鳳心裡有很多委屈,靠到郭夫人肩膀上,哭著發泄。
以前,她求神拜佛,祈禱丈夫出人頭地,做大官兒,讓她有麵子,把其他人都比下去。
如今,丈夫有官威,她反而害怕他。
說到吃醋、鬨騰,她根本不敢在霍飛麵前鬨。隻要他稍微露出一個不耐煩的眼神,她就心驚膽戰,主動服軟。
如今的她,已經變得不像真正的她。
曾幾何時,她驕傲、爭強好勝,絕不會與小妾共侍一夫。
如今,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