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男子們繼續坐一起吹牛,吹得響亮,話說多了就喝茶,反正茶水管夠。
王玉娥被吵得頭痛,同時,為了避免乖寶聽那些汙耳朵的葷段子,她拉乖寶進屋去休息,順便抱怨兩句:“吹牛,有啥好吹的?”
“你爺爺一輩子也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乖寶眉開眼笑,不僅不煩,反而覺得聽彆人吹牛挺有趣。畢竟,吹牛不能亂吹。如果亂吹,被旁邊的人駁倒,多沒麵子啊。
她接話:“爺爺吹牛,比彆人吹得順耳多了。”
王玉娥輕笑,道:“他是熟能生巧。”
“以前,他老說,不會吹牛的人,不會做生意,甚至發不了財,還拿你舅姥爺和王猛舉例子。”
“後來,人家付青不吹牛,生意不照樣做得好好的?”
乖寶抿嘴笑,覺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王玉娥說:“等會兒,你去找張小娘子商量,咱們頂多再留七八天,就回京城去。”
“問問她,行不行,玩夠沒?”
乖寶爽快答應,說:“如果沒玩夠,多玩幾天也無妨。”
王玉娥卻輕輕歎氣,有點憂慮,說:“你祖母需要彆人照顧,要陪著、看著,像小孩一樣。”
“恐怕宣宣一個人忙不過來。”
“而且,等咱們趕回京城去,就快過年了,冷颼颼。”
“晨晨也快臨盆了,年底,一大堆事。”
乖寶暗忖:不僅晨晨姑姑即將生娃娃,據說前寧王妃也將在年底臨盆,不知生皇孫,還是皇孫女?到時候,京城的權貴圈子又要掀起一些風浪。
另外,不知李居逸三兄弟過年有何打算?是否去遼東找李大人和李夫人團聚?
如果他們不去遼東,大概會和咱家一起過年,更熱鬨。
想著想著,乖寶對過年生出一些期待。
直到傍晚,那些吹牛的人才離開趙家。
家裡終於變清靜多了。
同時,張仙陸完成了幾幅畫作,畫中的主角都是佃戶。
屋簷下,福馨公主正在欣賞畫作,洋溢著喜悅,大大方方地邀請乖寶過來一起看。
乖寶好奇,湊過去瞅一瞅。
駙馬把佃戶臉上的皺紋畫得格外真實,一看就窮,日子過得苦。同時,畫中人的臉上露出笑容,笑容像火光一樣溫暖,苦中作樂。
顯然,作畫人的功底不俗。
乖寶毫不吝嗇誇讚,豎起大拇指,說:“姐姐的眼光是最好的。”
她不直接誇駙馬,反而誇公主的眼光好。
福馨公主與有榮焉,笑容燦爛,說:“他才華橫溢,我雖然也會作畫,但遠遠不及他。”
乖寶暗忖:如果駙馬把我家的宅院和田野畫一畫,就好了,到時候帶去京城,給妹妹和娘親看。
不過,她不敢提這個要求,隻能默默打消念頭,畢竟駙馬也是個尊貴人,而且據說曾經有人出高價買他的墨寶,但他清高,不賣。
等畫紙上的墨汁徹底被風吹乾之後,福馨公主像對待珍寶一樣,親自動手,把畫紙卷起來。
丫鬟月嬋拿來棉線,在畫卷上捆紮一下,把棉線打個活結,然後拿去屋裡收起來,避免沾水、沾灰。
乖寶察言觀色,見微知著,暗忖:公主姐姐很在乎駙馬,所以愛屋及烏,把他的畫也當寶貝。
駙馬本人呢,畫完之後,反而當甩手掌櫃,站在院子的西邊,迎風而立,眺望田野和青山,沉迷其中,過了一小會兒,他甚至去田野裡漫步,踩著田埂,自得其樂。
這種相處模式的夫妻,乖寶是第一次見。
因為,以前,在她眼裡,唐風年從來不會做甩手掌櫃。
在乖寶的眼裡和心裡,爹爹才是世間最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