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馨公主出宮之後,出於關心,親自來趙家見乖寶,打聽消息。
乖寶眉開眼笑,說:“我爺爺已經回來了,正在養傷。”
“因為傷勢有點重,不能出來行禮問安,請公主姐姐見諒。”
福馨公主鬆一口氣,跟乖寶手拉手,笑道:“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平安無事就好。”
乖寶又說:“明天我家辦酒席,慶祝爺爺脫離險境,否極泰來。”
“如果公主姐姐和駙馬有空,也請來我家吃酒,好不好?”
福馨公主笑容燦爛,沒有立馬答應,說:“我回去問問駙馬,不知他是否有空。”
兩個好友又聊許久,幾乎有說不完的話。
趙宣宣偶爾讓幫工送點心和熱茶過去,沒去打擾她們。
——
張駙馬正在和他爹——禮部尚書張大人喝茶、聊天。
並非拉家常,而是議論朝廷裡的事。
張大人撫摸長胡須,說:“今天上早朝時,大理寺卿唐風年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平時,文武百官對陸大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但今天唐風年當著皇上的麵,一口氣念了陸大人的十條罪狀。”
張駙馬驚訝,關心地問:“父親,具體是哪幾條罪狀?是否證實?”
張大人輕輕搖頭,道:“皇上正派人查證,具體情況如何,還需等消息。”
“至於罪狀,每一條都是重罪!在證實且定罪之前,咱們要謹慎地管住嘴,不能亂說。”
張駙馬歎氣,點頭讚同。
但在內心深處,他越想越激動。因為曾經有一位擅長詩詞歌賦的大才子被錦衣衛抓去詔獄,活活打死,錦衣衛捏造的罪名是此人所寫的詩詞歌賦中有造反意圖。
張駙馬認真讀過那些涉嫌造反的詩詞歌賦,發現內容隻是針砭時弊而已,諷刺的都是真實事件,反映真實的苦難。
此事在京城的文人圈子裡掀起巨大波瀾,就連醉心琴棋書畫的張駙馬爺也忍不住義憤填膺。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此時此刻,他手中端著熱茶,心中格外冷靜,暗忖:如果陸大人倒台,杜才子所受的冤屈或許能平反昭雪。
半個時辰之後,張駙馬回到公主府。
前太子妃伊氏和太平郡王正在公主府玩耍。
福馨公主牽著蹣跚學步的太平郡王,明媚地笑道:“仙陸,你明天有空嗎?”
張仙陸微笑道:“明天有何事?”
這時,由於站得很近,太平郡王伸小手去揪張駙馬的袍子,小胖手力氣很大。駙馬沒有生氣,而是伸出手,摸摸太平郡王的頭頂。
福馨公主回答:“清圓的爺爺昨天被抓進詔獄,是被冤枉的,今天被釋放了。”
“他們家明天辦酒席,慶祝否極泰來,清圓當麵邀請我們。”
“你有空嗎?”
張駙馬驚訝,猶豫片刻,暗忖:沒想到,唐大人的嶽父也遭遇這種冤枉,錦衣衛真是欺人太甚。唐大人大膽彈劾陸大人,算為民除害。明天,我想和他談談。
於是,他說:“我有空。”
“我敬佩唐大人,如果能跟他喝酒暢談,是我的榮幸。”
福馨公主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忍不住用手絹掩嘴笑,笑聲如銀鈴一般悅耳,說:“我聽清圓說,她爹爹從不飲酒,每次都是以茶代酒。”
太平郡王把張駙馬的袍子當玩具,已經用力拉扯十幾下了。
張仙陸笑容加深,接話:“原來如此。”
“唐大人頭腦清醒,不同流合汙,敢做彆人不敢做的事,敢彈劾彆人不敢彈劾的人,原來是因為不喝酒啊。”
“或許,我也應該效仿他,把酒戒掉。”
福馨公主表情俏皮,打趣道:“喝酒就有飄飄欲仙之感,你舍得戒這仙酒嗎?”
張仙陸暢快地大笑。
太平郡王仰著小腦袋,眼看他們笑,也忍不住跟著哈哈笑,奶聲奶氣。
伊氏在不遠處打量福馨公主和張駙馬,麵帶微笑,暗忖:福馨妹妹和駙馬的關係,似乎比以前親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