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凱暫時接替錦衣衛指揮使的職責,派人去詔獄釋放趙東陽、趙大貴、趙大旺和肖畫戟,他自己則是馬不停蹄,趕去陸家查案。
他擔心去遲了,會導致陸大人的罪證被毀屍滅跡。
如果缺乏罪證,陸大人遲早能順利翻身。
歐陽凱有自己的野心,他希望陸大人徹底倒台,然後自己才能取而代之,正式成為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的權勢,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野心勃勃的人,想伸手握住寶劍的劍柄,揮舞它,而不是變成劍下的死鬼。
——
“爺爺!”
“爺爺!”
“爹爹。”
“孩子爺爺,嗚嗚……你怎麼被打成這副模樣?”
趙東陽是被抬回來的,雙腿受傷,沒法自己走路,如果強行走,每一步都要痛徹心扉。
重新回到家裡,見到乖寶、巧寶、趙宣宣和王玉娥,他哭得稀裡嘩啦,迫不及待把自己在詔獄受的委屈向她們傾訴。
“打我這裡,又打這裡,嗚嗚……”
“全身上下,都被打遍了。”
“還用燒紅的烙鐵嚇唬我,幸好阿年和三公子及時救我,否則他們真的要燙死我。”
……
王玉娥、乖寶和趙宣宣越聽越心疼。
趙宣宣一邊查看趙東陽的傷,一邊暗忖:爹爹以前也因為被冤枉,蹲過一次大牢。上次他重獲自由之後,沒有抱怨,反而吹牛,說自己在大牢裡打死多少隻大耗子,那大耗子有多麼大,用大耗子曬肉乾,吹噓自己有多麼厲害。這次卻……可見,這次是真的吃了大苦頭。
巧寶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糖,剝掉糖紙,遞到趙東陽嘴邊。
趙東陽張嘴吃糖,終於沒空抱怨,吸一下鼻子,和巧寶相視一笑。
王玉娥擦掉眼淚,說:“明天辦幾桌酒席,慶祝孩子爺爺出獄,去一去黴氣。”
趙宣宣和乖寶都點頭讚同。
趙東陽笑眯眯,笑容加深,同時覺得嘴裡的糖格外甜。
苦儘甘來的滋味,就像起死回生一樣。
王玉娥立馬掀開門簾,走出臥房,去吩咐幫工買東西,張羅辦酒席之事。
趙宣宣去書房寫請帖,邀請賓客。
乖寶和巧寶留下來,陪趙東陽聊天。
乖寶心細,怕揭趙東陽心裡的傷疤,所以沒提詔獄。
但巧寶粗心一點,好奇地問:“爺爺,詔獄是什麼樣子?”
趙東陽立馬變得愁眉苦臉,說:“我想,大概和陰曹地府一個樣。”
“哎!你們千萬彆去那裡。”
乖寶主動轉移話題,微笑道:“昨天,我和妹妹以為爺爺走丟了,寫尋人啟事……”
不等她說完,趙東陽“噗嗤”一聲,樂出鼻涕泡來。
乖寶遞出手絹,讓趙東陽擦一擦,眉開眼笑,接著說:“妹妹給爺爺畫了好多張畫像。”
“妹妹,去拿來,給爺爺看。”
她輕輕拍一下巧寶的胳膊。
巧寶興奮,也眉開眼笑,立馬從炕上滑下去,跑去書房拿尋人啟事。
很快又跑回來了,手裡拿著厚厚一疊紙。
祖孫三個一邊看,一邊笑。
乖寶點評:“這張挺像,有爺爺的神韻。”
“這張好滑稽,鼻子畫的得太大,雙下巴也很誇張。”
“這張畫成鬥雞眼了。”
巧寶辯解:“昨天畫得太著急。”
“如果不催我,我可以畫得更好。”
趙東陽笑眯眯,說:“都好,都好……”
他暗忖:等會兒,我要收進匣子裡,都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