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宣微笑著回答:“這是普通的補中益氣丸。”
她一說藥名,歐陽大少奶奶瞬間就明白了,露出笑容,說:“我沒少吃這藥。”
趙宣宣說:“做完這個,再做彆的藥,有好多種。”
她們搓藥丸,不是用雙手揉搓,而是借助專門的工具——搓丸板,一次能搓出幾十顆藥丸,快快的。
眼看圓溜溜的藥丸滾出來,一批又一批,歐陽大少奶奶特彆有成就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終於不再流眼淚。
她甚至忍不住浮想聯翩,暗忖:我親手做的藥丸,會不會被夫君吃進嘴裡?他吃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
這個想法,讓她內心多出一絲又一絲的甜味。
之前的酸苦,混合現在多出來的甘甜。她的心緒也像搓藥丸一樣,變成又酸又甜又苦的複雜味道。
——
幾天後,福馨公主也得知趙宣宣做藥的事,她也過來幫忙,而且還趁著進宮的機會,把這事說給皇後聽。
皇後的表情淡淡的,雙眼如幽深的寒潭一般,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為她還對皇帝偏心十六皇子那件事耿耿於懷,一想起來,就心如刀絞,胸悶氣短。
福馨公主非常擔憂,輕聲詢問:“母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請太醫看了嗎?太醫怎麼說?”
皇後輕輕搖頭,說:“心病罷了。”
除非嫡出的十四皇子當上太子,並且順利繼位,否則這塊心病永遠不會好。
福馨公主心思敏感、聰慧,察覺出一些端倪,但不敢明說。
隻能欲言又止。
垂眸片刻,為了逗皇後高興,福馨公主重新露出笑容,提起駙馬賣畫籌錢,捐去打仗一事。
皇後苦笑,歎氣,道:“可惜他無權無勢,幫不了咱們母子。”
“不過,心地確實不錯,你當初沒有看走眼。”
她在女兒的公主府安插眼線,即使女兒不親口說,她也知道女兒過得好不好。
最近,她得知福馨和駙馬已經同床共枕,琴瑟和鳴,鴛鴦戲水,所以不再擔心女兒,反正把心思都花在思索如何助親生皇兒登上太子之位……
日也想,夜也想。
甚至夢裡都是此事,有時候直接從夢裡哭醒,枕巾貼著臉頰,又濕又冷。
日也愁,夜也愁。
臉上的皺紋變多,頭上增添白發,但心裡的希望卻絲毫沒有變多,反而越變越渺茫。
——
另一邊,巧寶和雙姐兒都口齒伶俐,把自己在宮外的樂子說給福宜和福樂公主聽。
弄藥自然是這幾天的重頭戲。
她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天花亂墜,仿佛她們兩個是仙子,在做仙丹。
福宜和福樂羨慕極了,後來又說給蘇榮榮聽。
等到皇帝來榮華宮看龍鳳胎時,蘇榮榮找準輕鬆愉快的時機,用閒話家常的語氣,把做藥之事說給皇帝聽。
皇帝點頭認可,說:“當初賞賜她誥命夫人的封號,多多少少是看在愛妃的麵子上。”
“不過,如今看來,她比那些貪官汙吏更忠心耿耿。”
蘇榮榮鼓起包子臉,嬌嗔:“你怎麼把宣宣師妹跟貪官汙吏比來比去?”
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捉住小兒子的粉嫩小拳頭,去戳蘇榮榮的包子臉,說:“雲泥之彆。”
“唐風年一家人的忠心,朕都看到了,不會虧待他。”
“至於那些貪官汙吏,如同朝廷圈養的肥豬罷了。打仗缺銀子,正是殺豬的好時候。”
說後麵那句話時,皇帝的眼神變得冷酷無情。
蘇榮榮看在眼裡,不寒而栗。
她眼簾半垂,摟著活潑好動的小閨女,暗忖:幸好唐風年不是貪官汙吏,歐陽凱也不是……但願他們永遠不要變成朝廷的肥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