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娥盯著洋洋,眼神轉冷,問:“你隻考慮你自己,不心疼妞妞嗎?”
“你倆是龍鳳胎,她被小畜生欺負,你不幫她?”
她的眼神像照妖鏡一樣,逼視人心。
洋洋不敢直視王玉娥的眼睛,低頭看腳,嗓門變小,說:“她就是這個命,命不好。”
王玉娥瞪他一眼,懶得再聽他廢話,反駁:“你大可放心,有我護著,妞妞將來的命差不了。”
乖寶附和:“等官府審判那個畜生之後,我們帶妞妞姐去京城,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和流言蜚語。”
“幫她忘記這些事情。”
韋春喜心中一暖,因為感動,再次淚流滿麵,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十分壓抑。
王猛忍無可忍,忽然抬起巴掌,在洋洋臉上打一耳光,怒吼:“你的書都念狗肚子裡去了!”
洋洋被打得腦袋偏向一邊,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片刻,然後嗚嗚地哭,果斷選擇離家出走。
沒人去追他,個個都對他失望透頂。
門外,李居逸依然抱著小小的順哥兒,沒有多嘴,隻是吩咐自己的小廝盯住隔壁杜家的人,彆讓他們逃跑,因為他料想王玉娥和乖寶肯定會選擇報官。
他暗忖:這種事,怎麼能妥協呢?唐清圓表哥提的那兩個建議,更是荒謬。嫁給畜生,或者自儘?虧他說得出口,簡直不是人話。
王玉娥帶上王猛和妞妞,親自去縣衙門報官。
妞妞之所以敢去,是因為王玉娥承諾說,等小畜生惡有惡報,就帶她去京城,遠離這裡。
妞妞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讓她做噩夢的地方。
他們走進官府之後,對刑名師爺控訴杜阿牛的罪過。
師爺一邊打哈欠,一邊用筆登記,身上散發酒氣。
王猛感覺師爺不重視這個案子,忍不住著急,臉紅脖子粗,催促:“現在就派官差去抓那個畜生啊,免得他逃跑。”
師爺抬起眼皮子,輕蔑地白他一眼,說:“你算老幾?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
“得了,登記好了,你們回去等消息。”
王玉娥覺得這樣不妥,處理得太輕飄飄。
如果不嚴懲那個畜生,她難解心頭之恨。
於是,她第一次拿出唐風年嶽母的架勢和特權,提要求:“我要見縣太爺,當麵告狀。”
師爺冷冷地嗤笑,懶懶地說:“縣太爺忙著呢,沒空見客。”
“這不是什麼大案,又沒死人,你們急啥?”
“如果真的著急,當時怎麼不來報案?事情都過去三個月了,現在才來!除了你們的口供,其他證據都沒了!”
“證據不足,案子哪是那麼好審的?”
他語氣咄咄逼人。
妞妞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淚如雨下,打濕自己的鞋麵。
“我是唐……”
王玉娥正想亮明身份,乖寶及時拉扯她的衣袖,勸道:“奶奶,咱們彆自亂陣腳,一步一步來。”
王玉娥與乖寶對視,深呼吸一下,點點頭,冷靜下來。
乖寶有條不紊,又對刑名師爺說:“證據,我們一定會找齊全,請您放心。”
“抓嫌犯,也刻不容緩。”
“借用您的紙和筆,我想寫一份告狀信,給縣太爺看。我敢保證,縣太爺看完之後,肯定會重視此案。”
“畢竟,前任洞州知府司徒寬就是因為不重視這種案子,非要包庇嫌犯易舉人,導致自己雞飛蛋打,丟了烏紗帽,惹禍上身。”
刑名師爺一聽這話,雙眼瞪大,感覺身體裡的酒勁兒瞬間嚇醒了,渾身一激靈,暗忖:前任洞州知府的案子,確實是前車之鑒。這小姑娘居然對司徒知府的案子如此了解,又伶牙俐齒,恐怕身份不簡單。
於是,他當即把紙和筆遞過去,不再高高在上地端架子。
乖寶當場寫告狀信,眉眼冷靜、認真,下筆流暢。
刑名師爺伸著脖子,瞅一瞅,心裡說:這麼工整的楷書,寫這麼快,肯定念過很多書,果然不簡單。
他暗暗捏一把冷汗,祈禱自己剛才沒徹底得罪這些人,等會兒把告狀信送給縣太爺看,亡羊補牢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