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離家出走之後,眼神充滿恨意,恨打他耳光的王猛,也恨連累他丟臉的妞妞。
剛開始,他漫無目的,不知該去哪,但走著走著,他突然發現,這是回王家村的路。
他心想:太奶奶和爺爺奶奶都疼我,回那裡去,至少有飯吃,不至於吃苦頭。
於是,他繼續往前走。
王玉安正在劈柴,抬手抹汗,咧嘴笑,模樣憨憨的,問:“洋洋,你咋一個人回來了?走路來的?”
王洋心裡委屈,忍不住像竹筒倒豆子一樣,開始告狀,說妞妞乾出醜事,說王猛打他……
如同晴天霹靂,王玉安和王舅母一聽說妞妞的事,就惶恐不安,不敢相信。
王舅母伸手推王玉安,眼淚汪汪,催促:“孩子爺爺,快去套牛車,進城去問清楚。”
王玉安抬手抹一下眼睛,立馬照辦。
“妞妞,我家妞妞,嗚嗚嗚……怎麼會這樣?”王老太在屋裡哭個不停。
活了這麼多年,她吃過很多苦。年輕時死了丈夫,她守寡,家裡窮。幸好女兒嫁得好,靠女兒接濟,如今家裡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卻又遭遇這種厄運……
王老太把自己這輩子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通通在腦海裡回憶一遍,越想越苦,越哭越傷心。
她悲從中來,自言自語:“妞妞以後咋辦?嗚嗚嗚……”
“怎麼像我一樣命苦?”
……
王舅母吩咐洋洋照顧王老太,她和王玉安趕牛車進城去。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逐漸昏暗。
他們倆心急如焚。
——
縣太爺拿到告狀信之後,欣賞字跡和文筆,愛才之心被喚醒。
他撫摸胡須,笑道:“這告狀信寫得不錯。”
“告狀的人在哪兒?叫過來,我想和他當麵聊聊。”
刑名師爺哭笑不得,眉眼尷尬,提醒道:“縣太爺,寫告狀信的是個小姑娘。”
“她特意提起洞州前任知府司徒寬,催促官差去抓嫌犯。”
一聽這話,縣太爺的笑容灰飛煙滅,變得格外嚴肅,大聲吩咐:“趕緊把嫌犯抓捕歸案。”
“另外,把那小姑娘帶過來,我要問清楚。”
他可不想走司徒寬的老路。
去年,司徒寬本來在洞州知府的官位上做得好好的,因為包庇一個案子就突然落馬,在本地官場引起地震,其他官員紛紛引以為戒。
刑名師爺恭恭敬敬地答應,立馬去辦事。
不一會兒,王玉娥、乖寶、妞妞、王猛和李居逸一起來到縣太爺麵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縣太爺換上一副威嚴的神情,依次打量他們,抖一抖手中的告狀信,問:“這是誰寫的?”
王玉娥緊緊牽著乖寶的手,不禁有些緊張。
乖寶淡定地說:“是我寫的。”
縣太爺驚訝,仔細看她,暗忖:此女臉上長麻子,眉毛格外醜,還有好大一顆媒婆痣,妥妥一個無顏女,居然有這等才華。
他挑眉,又說:“報上名來。”
“你父親是誰?師從何人?”
乖寶思量片刻,暗忖:如果亮出爹爹的身份,足以震懾縣令,這案子肯定辦得更順利。但是,辦案真正講究的是證據,如果縣令因為爹爹的關係,故意給我們麵子,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草草結案,反而留下後患,甚至可能連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