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敲著銅鑼,走街串巷,又要求挨家挨戶搜查。
男女老少的臉上笑容明顯變少,人心惶惶。
隻要那個殺人犯一日沒被抓,嶽縣人就一日不得安生。
“聽說隻抓到一個,還剩一個。”
“依我看,直接把城門打開,讓殺人犯逃走算了!”
“逃到你家去,你就高興了!”
“呸呸呸!莫要詛咒我!他如果逃跑,肯定逃去外地啊!咱們不就安生了?”
“讓這畜生去禍害外地,那也缺德呀!”
……
百姓一邊吃早飯,一邊唾沫橫飛,議論紛紛。
官差們忙著搜查。
官差也忍不住抱怨:“真是邪門!”
“挨家挨戶搜,還是找不到那個嫌犯!”
“究竟藏哪裡去了?”
“難道能飛天遁地?”
……
對此,李居逸和乖寶也百思不得其解。
李居逸去審問牢裡的胡大漢,希望打開突破口,獲得更多線索,但胡大漢專心打坐,裝和尚裝得以假亂真,偏偏嘴裡就是不肯說真話。
眼看快要到中午,乖寶帶上管刑名的朱師爺和十來個官差,騎馬出城,去泉水村,打算幫昨天那個何憨憨化解家庭矛盾。
路不遠,騎馬很快就到了。
向村裡其他人打聽何憨憨住哪個屋之後,乖寶和朱師爺走到門外,看見幾隻雞正低頭往地上啄。
眼前的木屋看上去有些老舊,屋簷下堆著很多柴,柴上擱一個大簸箕,簸箕上曬乾菜。
竹竿上晾曬的衣衫破破的,散發窮氣。
朱師爺喊:“何憨憨在家嗎?”
乖寶忽然聽見哭聲,皺眉疑惑,走上前,推開虛掩的門。
隻見何憨憨正坐在地上哭,旁邊地上躺著一個婦人,一動不動。
“斷氣了,嗚嗚嗚……”
何憨憨轉頭看向外人,哭得十分無助、傷心,又透著憨傻的勁兒。
乖寶眼神震驚,走過去,蹲下來,伸手試探那個婦人的呼吸和脈搏,暗忖:不僅斷氣了,還涼透了……就算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她眉頭微皺,立馬產生一個懷疑:怎麼回事?難道潛逃的馬千裡跑到這裡來殺人了?
她立馬環顧四周,尋找可能藏人的地方。
朱師爺心急如焚,問:“憨憨,這人為啥斷氣了?”
何憨憨一邊哭,一邊用手做推的動作,激動地說:“她說我偷錢!”
“我說我沒偷,她不相信,就打我,還搶我的錢袋。”
“我的五十個銅板是官府賞的,隻給好人,不給壞蛋!”
“她非要搶,我推她,她後腦勺撞凳子,就不動了。”
“我出去乾活,再回來吃飯,就看見她斷氣了,嗚嗚嗚……”
“我不是壞蛋,我不是壞蛋,嗚嗚嗚……”
乖寶和朱師爺對視一眼,眼神複雜。
乖寶派一個官差去城裡請仵作來,又派兩個官差把何憨憨帶到屋簷下,嚴加看管,禁止他再靠近婦人的屍體。
然後,確定這木屋裡沒有潛藏外人,她便去村裡走訪其他人,打聽何憨憨和那個婦人的具體情況。
聽說村裡死人了,那些人大吃一驚,腳下生風,跑到何憨憨家門口探頭探腦,親眼看見,才終於相信。
“我的天啊,真死了啊!我剛才還以為是騙我的。”
“憨憨把他家堂客打死了。”
“為啥啊?平時不都是桂芳打憨憨嗎?今天咋反過來了?”
……
他們七嘴八舌,當著乖寶的麵,議論得滔滔不絕。
堂客,在本地方言裡指妻子。乖寶也是本地人,一聽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