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李居逸派官差抓捕馮師爺和涉案的幾個財主,同時,派人監視這幾家,防止他們的家人趁機轉移家產。
從錢糧師爺變成階下囚,馮師爺被打個措手不及,一個勁地喊冤。
“李大人,您要相信我,一定是卑鄙小人嫉妒馮某,冤枉馮某。”
“馮某對李大人忠心耿耿,李大人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
“我是清白的,是無辜的。”
“我比竇娥更冤啊!”
……
李居逸聽膩了,打個哈欠,懶得廢話,直接念證據給他聽。
乖寶整理出來的證據十分詳細,甚至精確到年份、月份,具體哪一筆稅造假。
李居逸此時一條一條地念。
麵對如山鐵證,馮師爺有些傻眼,雙手緊緊抓著牢房的木柵欄,很想哭。
但他不甘心認罪伏法,又狡辯:“那是以前的呂縣令吩咐我造假的,我隻是小小師爺,哪敢不聽縣太爺的安排?”
“是呂縣令的錯,不是我的錯!”
李居逸眼神冷靜,暗忖:前任縣令肯定逃不了乾係。根據最近打探的消息,那個呂縣令如同一棵老樹,在本地盤根幾十年,而且在街頭巷尾的口碑還算不錯。不過,現任官員翻前任官員的舊賬,把前任官員抓捕歸案,恐怕犯官場大忌。
在大環境下,總是官官相護,講人情世故。
何況,那個前任呂縣令已經年老體邁,辭官之後,已經回他的家鄉去了,距離嶽縣有很遠很遠。
如果再把他抓回嶽縣審問,恐怕那個老人吃不了這個苦,說不定半路上就出什麼意外。
李居逸左思右想,大拇指悄悄摩挲食指,有些為難。
不過,他並不急。
接下來,他又去審問劉財主、王財主和張財主。
為了防止串供,這些人都是分開關押,互相之間不了解招供的情況。
李居逸恰好利用這一點,在審問時使個詐。對這個人說,那個人已經招供。又對那個人說,這個人戴罪立功了,誰嘴硬,誰就重判,誰將功贖罪,誰就輕判。
這麼一搞,那幾個財主紛紛上當,爭著搶著將功贖罪,不僅承認自己偷逃賦稅,還積極舉報其他人,甚至舉報馮師爺索賄。他們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表示自己願意補交賦稅。
李居逸暗忖:主動索要賄賂,比受賄的罪過更嚴重。馮師爺剛才說他隻是聽從呂縣令的安排造假,根據這幾個財主的口供,可以證明他說謊。
關於這幾個主動招供的財主,李居逸沒有關押他們太久。
等他們的家眷補交賦稅和罰款之後,李居逸就把他們放了。
殺雞儆猴,敲山震虎,李居逸又特意寫一張告示,讓官差拿出去張貼。
街上的男女老少像蜜蜂采蜜一樣,跑來圍觀新告示,議論紛紛。
“上麵寫啥?是不是明天開堂公審滅門案?”
“不是!”
“寫的是:過去十年,如果誰通過行賄師爺,偷逃稅賦,必須儘快去官府補交,否則官差會上門抓捕。”
“哎喲,王大財補交三百兩,罰款三百兩。”
“劉吉祥補交二百五十兩,罰款二百五十兩。”
“還有張天一補交四百兩,罰款四百兩。”
“還有誰?”
“暫時隻寫這三個人。”
“張天一是開當鋪的!”
“這三個都是大財主啊!罰得好!”
“罰這麼多!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
有人愁,有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