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洞州的鋪麵比嶽縣貴多了,這邊的三家鋪子,比不過洞州鬨市的一家鋪子。”
順哥兒疑惑不解,問:“小姑為什麼在洞州也有鋪子?是不是特彆有錢?”
韋春喜在黑暗中撇嘴,內心羨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說:“你小姑肯定沾了乖寶的光,占便宜,抱大腿……”
“想當初,你姑奶奶和宣宣就是先給俏兒買鋪子,沒打算給我買。”
“這鋪子是我求了好幾次,才求來的。”
她胸口起伏,仍然有些意難平。
順哥兒皺起小眉頭,琢磨這些事情裡的彎彎繞繞,天真地說:“娘,姑奶奶對咱們好,但不欠咱們的。”
“不給咱們買,也沒啥不對啊。”
“爺爺說,以前鬨災荒的時候,姑奶奶給他送糧食,否則就活不下來。”
“而且,咱們在村裡的大屋也是姑奶奶花錢蓋的,以前的舊屋可沒這麼舒服。”
韋春喜生悶氣,覺得自己和順哥兒話不投機,乾脆閉嘴不說了,假裝睡著了。
順哥兒張嘴打哈欠,沒有心事,睡得很快,夢境香甜。
兩天後,劉滿倉帶長生從洞州回來,特意去給韋春喜送東西,說是方哥兒和紅兒捎回來的。
韋春喜假笑著,跟他客氣幾句。
劉滿倉怕耽誤韋春喜做烤鴨生意,不一會兒就告辭走了。
他的背影有些滄桑,腰、背、脖子和白發蒼蒼的腦袋形成一道曲線,做不到頂天立地的姿態,如同長年累月背著一塊大石頭。
看不見的大石頭,卻沉甸甸,把他的脊梁壓彎了。
韋春喜目送片刻,瞬間變臉,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袱,看看裡麵裝著啥……
一條新的藍布碎花圍裙,一對新袖套,適合賣烤鴨時穿戴。
一個圓圓的小壇子,揭開蓋子一聞,酸酸的,香香的。
她直接伸手指進去,沾一下,然後放嘴裡嘗一下,發出嘖嘖聲,說:“酸梅味。”
還有一封信。
等順哥兒放學回來,韋春喜讓他念信。
順哥兒念了幾年書,念信是小菜一碟。
念完後,韋春喜用欣賞的目光打量那個小壇子,笑道:“原來是酸梅醬啊,太酸了。”
順哥兒接話:“信上不是說要加水化開,還要加糖,再煮一煮嗎?”
“我去試試看!”
他活潑好動,把嘗試當玩耍,迫不及待。
韋春喜連忙阻止,把小壇子放進櫃子裡,說:“今兒天晚了,明天我親自弄,你彆糟蹋這好東西。”
順哥兒不樂意,對她吐舌頭,做鬼臉。
韋春喜好氣又好笑,伸手去打他。
順哥兒機靈地躲開。
韋春喜深呼吸一下,感覺神清氣爽,心想:紅兒是孝順的,親手給我做圍裙和袖套。方哥兒說,洞州的烤鴨興起一種新吃法,有些人不用烤鴨蘸辣椒油碟,反而蘸酸梅醬,這樣一來,烤鴨生意更好。我明天也試試看!
幾天後,春喜烤鴨鋪的生意確實比以前更紅火。
天黑收攤後,韋春喜在油燈旁數銅板數得笑眯眯,順便吩咐順哥兒給方哥兒寫信,因為她需要更多酸梅醬。
“托方哥兒買酸梅醬。”
“再給你爹寫一封信,讓他把錢結算給方哥兒。”
順哥兒握著毛筆,眼珠子一轉,說:“娘,你買東西,讓爹爹付賬?你倆不是各賺各的錢,各藏各的私房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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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春喜挑眉,臉色不變,微笑道:“你爹賺那麼多錢,咱們不幫他花,誰幫他花?”
“錢多就容易起花花腸子,花光才好呢!”
順哥兒忽然犯迷糊了,皺起小眉頭,問:“娘,你不是說不能做敗家子嗎?怎麼能把錢花光?”
韋春喜話趕話,堅定地回答:“花光你爹的錢,我的錢反而越賺越多。”
順哥兒嘟嘴巴,表達不滿:“你故意欺負爹爹。”
韋春喜立馬做出一副凶相,催他快點寫,還威脅:“否則我就打你!”
“你上學的束修從哪裡來的?還不是我賣烤鴨賺來的?”
“如果咱們不花你爹的錢,恐怕他在洞州給你娶狐狸精做姨娘,再給你生幾個搶家產的討債小鬼。”
順哥兒頓時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寫完兩封信之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說:“娘,如果把你和爹爹的私房錢湊一塊兒,能不能在洞州買一間鋪子?”
韋春喜一聽這話,愣住了,眼神明顯吃驚、猶豫,沒立馬回答。
順哥兒忽然有不妙的預感,板起小臉,盯著韋春喜,眼睛半眯,問:“娘,你該不會又把錢借給小舅了吧?”
在他眼裡,小舅就是個厚臉皮的窩囊廢,無賴,飯桶,而且還是個火藥桶!
一旦小舅來自己家借錢,爹和娘就會吵架,火藥味十足。
韋春喜有點心虛,收回目光,不敢看順哥兒的眼睛。
她一邊數銅板,一邊說:“你小舅不爭氣,有什麼辦法?”
“不過,我不會再借錢給他的!”
“頂多借點糧食給他,讓他彆餓死就行了。”
“你大舅的孩子長大了,娶不起媳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打光棍。”
“打光棍,就絕後了。”
“你知道罵彆人時,最毒的話是什麼嗎?斷子絕孫!”
……
她的嘴巴絮絮叨叨,但嗓門明顯底氣不足了。
順哥兒的臉色變得像烏雲一樣,此時此刻,他討厭這樣的娘親。但是,他又沒法在這個家裡當家做主。
他收起紙和筆,去臥房拿破洞的舊衣裳,然後默默地去後院小屋裡洗澡。
過了一會兒,他穿著破衣衫從韋春喜麵前走過去。
韋春喜眼睛不瞎,看清楚了他衣衫上的破洞,也察覺到小兒子在生氣,於是放軟語氣,有點討好地說:“乖兒子,拿針線簍子來,我給你打補丁。”
順哥兒氣得上火,故意跟她對著乾,冷冷地說:“補它乾啥?反正隻是夜裡穿,白天又不穿破的,彆人又看不到。”
“兩個舅舅恰好與我相反哩!”
“他們故意穿破衣衫給你看,殺雞吃肉的時候就躲著你!”
“我怎麼有一個這麼傻的娘?”
韋春喜哭笑不得,手癢,想揍他,但又忍住了,暗忖:不能打,打他,這臭小子以後就不跟我一條心了。
同時,韋春喜自認為不傻,畢竟傻子哪能像她這樣賺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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