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偏執學弟的千萬次心動!
林哲看不得支楚月哭,一種沒來由的煩躁湧上心頭,化作喉嚨裡的那股緊意,他皺了皺眉頭,不由得發出些聲音來。
“這……我…”
他有了解釋的念頭,這念頭剛攀上心頭,帶得他一頓。
他為什麼要解釋?
支楚月聽到他的聲音,抬起手背,摸到了自己潮濕的臉龐,她很怕失控,更怕這種失控會演化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她很快抬頭,眼尾是紅的,可是怎麼看她眼睛都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剛剛的眼淚隻是錯覺。
她笑著走過來“最近很忙嗎?可能年末了,律所也好忙。”
她端起那未曾被人碰過的已經涼透甚至散發出一些異味的醒酒湯,一顆心也像被拋進了零下溫度的水裡。
讓她無處可逃。
偏偏她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破綻,轉過身麵對他,眼睛也是微微彎著的“那我先走啦。”
林哲低頭看著那碗變質壞掉的湯,欲言又止,半響他放下包,挽起衣袖“給我吧。”
支楚月頓了頓,鼻子酸了酸“沒事。我回去自己洗洗就好。”
他走過來,兩人之間距離不過十厘米,太近了,近得支楚月能感覺到他身上清淺的氣息,暖和得令人淪陷其中的。
他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碗很小,小到如果他要接過那就隻能就著支楚月的手,看清了眼前的局麵,他頓了頓。
還是伸出了手。
支楚月往左退了退,語氣柔和“不用啦。”
林哲的手僵在半空,僵了幾秒,她聽見他忍無可忍的無可奈何的語氣“給我。”
支楚月性子裡流著一些倔,她語氣硬了硬“不用。”
林哲往左來,她便往右退,兩人都起了氣,情緒上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斤斤計較。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因為誰也不退讓,氣氛居然變得劍拔弩張,她抬起眼,看到了林哲那微怒的眉目。
下一秒,他的手伸過來,握住那隻碗,也握住了支楚月掙紮著的手。
支楚月的手已經涼透了,指尖帶著冰涼觸到了林哲溫熱的手心,兩人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滯。
支楚月呼吸重了重,斂了斂情緒,想要掙脫他的手,盛滿湯的碗被晃出水本來就是大概率的時間,她剛剛掙脫,那變質的湯水一大半傾倒,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穩穩落在了支楚月的大衣上。
一股刺鼻的味道直鑽支楚月鼻腔,她大腦突然變得很遲鈍,手鬆了鬆,白瓷漂亮而脆弱的碗落在地上。
碎片在腳邊綻開,有些落在了她的鞋麵上。
支楚月頓了頓,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目光遊走在這一片狼藉中,她的雙手無措地橫在半空中。
她心虛地抬起眼去找林哲的眼睛,可發現自己還是不敢看他,堪堪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一直淡漠疏遠的林哲終於被撕出一些裂痕來,從縫隙中露出些以前的樣子來。
“支楚月!”
支楚月耳朵有片刻失聰,仿佛是某些東西炸裂在她心裡引發的並發症,她頓了頓,好像在這小小的廚房裡擁有了穿梭時光的能力。
那個冒著生氣的林哲如同六年前一樣,因為她生氣,無可奈何地喊著她的名字。
支楚月抬起眼對上他的眼睛,她緊緊抿著嘴唇,脆弱敏感的樣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林哲頓了頓,剛剛升起來的那股煩躁和鬱悶消失了,他垂下眼,一副無法靠近的淡漠模樣。
“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邁開腿,繞到她身後,將她扯到一邊,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他拉著她繞過了那些障礙。
支楚月是個矛盾體,一麵興奮他終於主動和自己說話了,露出些情緒來,一麵又失落地覺得他未免太平靜。
林哲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出去拿掃把了“你走吧。”
支楚月的眼睛跟著他的行跡轉,溫吞執著地說“我不走。”
“我幫你掃了。”
林哲拿著掃把過來,聽見支楚月這話,停在原地,兩人隔著沙發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