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楚月置若罔聞,輕輕地靠過來,聲音帶著些哭腔“可我想靠你近點。”
林哲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話語堵在了喉嚨,半句難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聽起來像是要哭了,但是下一秒又揚起一個笑容“謝謝你,林哲。”
“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要死在這裡了。”
林哲聽不得這話,看見她勉強扯起的微笑,凶巴巴地看著她說“不想笑就不要笑。”
“很難看。”
支楚月聽見這話,頓時收住了笑,一動不動地倚在他懷裡,一句話也不說了,呼吸平穩得好像是要睡著了。
在她沒有抬頭的時候,她沒有發現,林哲鬆了口氣,臉色好看了不少。
林哲把支楚月放進車裡副駕駛座的位置,給她係了安全帶,許修睿臉色複雜地站在一旁,看著歪頭睡著了的支楚月。
“你要送她回家?”
林哲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你知道她家住哪嗎?再說我給大哥打個電話就好了,讓他送回去,省得煩著你。”
說著許修睿掏出手機,林哲的手伸出來,攔住了他。
“算了,我送她回去,我們順路的。”
許修睿眉頭一蹙,覺得大事不妙“你怎麼知道你們順路?”
窗外的光淺淺地落了一層在支楚月的麵龐上,她不太舒服地微微蹙著眉頭,一半臉晦入陰暗中。
林哲收回眼神,隻單薄地穿了件襯衫,寒風中他直挺挺地站立著,眉頭微蹙,看向許修睿。
他看似不經意地說著“她住我隔壁。”
“我去。”許修睿淡定不起來了。
“你不是問我放下沒有嗎?”林哲單身插著褲,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兩個小時前我還不確認。”
“但是剛剛我突然就覺得,我還是放不下。”
“我不甘心。”
許修睿對上他的眼睛,裡麵濃烈的情緒險些要把他灼傷,他一時間如鯁在喉,說些什麼都不是。
最後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林哲的肩膀“上車吧。”
林哲頓了頓,眼神裡是一如既往地倔“靜宜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許修睿眉頭一皺“什麼知道什麼?她就是同情心泛濫,她和支楚月八輩子打不到一杆,她能知道什麼?”
“你問了?”
林哲這話說出,許修睿就知道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他打發著他,沒好氣地說“知道了,回去就問。”
林哲這才點了點頭,開門上車“回去小心點。”
許修睿凶巴巴地喊“我看最應該小心的就是你。”
被警告最應該小心的林哲,此時此刻正停好車準備把醉鬼支楚月抱起來,沒想到他剛剛俯下身,支楚月就睜開了眼睛。
她懵懂地繞看一周,最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林哲身上。
他們靠得很近,氣息彼此皆可聞,在呼出的瞬間就交纏糅合在一起。
支楚月鈍鈍地伸出手,林哲以為她要靠上來圈住他的脖子,沒想到她的手抬到半空,又慢悠悠地收回去了。
像是不敢靠近一般。
林哲頓了頓,呼吸重了重“想乾嘛?”
他低頭看她,發現在瞬間她就紅了眼眶,一雙漂亮的杏眼頓時水霧霧地。
她溫吞地眨著眼睛,緩慢而堅定地回答他“想你。”
支楚月喝醉了。
喝醉的時候腦子裡一片混雜,六年前和六年後的回憶亂七八糟地像一團毛線堆在她沉重的腦袋裡。
她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六年前的林哲,還是現在一貫淡漠的林哲。
隻是靠近了一些看清了他熟悉的眉眼,支楚月就忍不住了。
是夢也好,現實也好。
她垂落的手靠上去捉住他溫熱的手掌,遲鈍地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