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辰龍開了口:“宛平公主不好麼?你既然不喜歡她,當初為何要娶她?”
姬籬道:“我可沒說她不好!唉,你不懂,女人一旦把男人看得太緊,男人就隻想逃了。”
辰龍認真思索片刻,望向了陸沅。
陸沅心知他誤會了,忙道:“哎,我可不是啊。”
辰龍正色道:“你最好不是,你敢嫌我妹妹看得緊,我讓你人頭落地。”
陸沅嘴角一抽。
姬籬納悶地指了指辰龍,問陸沅道:“所以你到底叫上他作甚?”
陸沅理直氣壯地說道:“防止你半路逃走啊。”
姬籬黑了臉。
有辰龍看著,姬籬當著沒找著脫身的機會。
他在心裡將陸沅罵了七七四十九遍。
難怪都說他是大奸臣,太奸詐了!
臨近公主府時,他靈機一動,對陸沅道:“我們做筆交易。”
陸沅想也不想地拒絕:“你手裡沒我想要的東西。”
“我好歹是十二衛,不至於沒點兒壓箱底之物吧?我就不信你真沒什麼想要的!”
“你這麼說的話,倒還真有一樣。”
“什麼?”
“你的占卜術。”
“喂!這可是我的絕活兒,隻交給衣缽傳人的!你的資質根本沒資格拜入我門下!你死了這條心吧!”
“公主駕到——”
姬籬:“成交。”
陸沅伸出手。
姬籬肉痛地從懷中掏出一本秘籍。
陸沅拿給辰龍瞧了瞧:“是真的嗎?”
辰龍道:“看著像真的。”
陸沅收好秘籍,給了姬籬一個放心的眼神,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臣,陸沅,見過宛平公主。”
他拱手行了一禮。
在大周,他是陸沅,不是皇長孫,君臣之禮不可廢。
宛平公主也在女官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她定定地看了陸沅一眼:“一段時日不見,大都督謙遜了不少。”
陸沅裝模作樣地歎道:“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宛平公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對陸沅道:“今日回京的?孟芊芊呢?怎不見她來拜會本公主?”
陸沅一本正經地說道:“公主怕是有所誤會,臣今日造訪也非是為了拜會而來,臣是來接老太君回府的。”
宛平公主臉色一沉。
“接老太君可以,但先把老太君在公主府欠下的銀子還清了。”
陸沅:“銀子?”
宛平公主淡道:“拿賬本來。”
“是。”
女官取出隨身攜帶的賬本,遞給陸沅過目。
上頭一筆筆、一樁樁,記得清清楚楚,老太君在公主府打葉子牌輸了一萬兩,損毀禦賜之物,價值三萬兩,吃了宛平公主的極品雙生花睡蓮,價值五萬兩,再算上其餘的七七八八的開支,共計白銀十萬兩。
陸沅看得太陽穴突突的。
老太君這是把公主府給拆了麼?
“去請老太君。”
宛平公主吩咐。
女官去了。
雖欠了一屁股的債,但老太君在公主府的待遇依舊不減。
她坐著華麗的轎子出了府。
“曾孫女婿!”
轎子停在門內不走了。
老太君衝陸沅揮手,眸子都亮了。
宛平公主冷冷地說道:“一手還錢,一手交人。”
陸沅捂住額頭。
十萬兩啊……
老太君眼尖地瞥見了自己的欠債賬本,心虛地眨了眨眼,像個犯錯被抓包的孩子,用手指摳了摳轎子。
陸沅深吸一口氣,仰天長歎:“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信譽。”
他後撤兩步,唰的撩開了車簾,露出呆若木雞的姬籬。
“宛平公主,臣將駙馬帶回來了。”
姬籬虎軀一震!
宛平公主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的駙馬,對女官道:“把賬冊給大都督,送老太君出府。”
姬籬殺了陸沅的心都有了。
你小子,不講武德啊!
說好的人生在世重信譽,你重到牛肚子裡去了?!
陸沅歎氣。
沒辦法,欠的太多了。
隻能賣兄弟了。
最終,隻有姬籬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曾孫女婿!”
老太君嫌棄轎子太滿,自己下了地,健步如飛地走向了陸沅。
陸沅趕緊上前扶住她:“曾祖母。”
老太君捏了捏他的臉頰:“又瘦啦,也黑啦。”
陸沅笑著道:“太想曾祖母,趕路有些急。”
老太君咦了一聲,直勾勾地盯著陸沅。
陸沅納悶地問道:“曾祖母,怎麼了?”
老太君指了指他的脖子:“你這裡受傷啦,疼不疼呀?”
陸沅心頭一動。
脖子上的傷勢是回京的路上不慎被樹枝劃到的,隻是破了點兒皮,壓根兒不礙事。
“不疼的,曾祖母。”
他輕聲說。
“給你。”
老太君從荷包裡掏出一塊用葉子包著的酥糖,“吃了就不疼啦。”
陸沅將糖塊含進嘴裡:“嗯。”
老太君摸摸他的頭:“這才乖嘛,對了,芊芊呢?小豬豬呢?我好想她們呀!”
陸沅輕聲道:“她們走得慢,我先來接曾祖母,我帶曾祖母回家。”
“嗯!”
老太君認真點頭。
坐上馬車後,老太君將荷包裡的酥糖倒了出來,“芊芊一顆,小豬豬一顆,檀丫頭一顆,小川川一顆……”
辰龍將姬籬“送”回公主府後,回到了馬車上。
一顆酥糖遞到了他麵前,“小辰辰一顆。”
辰龍怔住。
老太君又打開自己的小包袱,嘿咻嘿咻一陣翻找。
“還有桂花糕,芊芊最愛吃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