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訓練是有用的。
至少溫鶴綿看見鮮紅的血不是那麼想吐,不過動手殺人,她拿劍的手還是有點顫。
她舒出一口氣,目光從地上掃過,很快判斷出“這幾個,是禁衛軍中的人。”
謝琅聲音冷冷“出了叛徒,禁衛軍內部也自我清洗了一遍,他們是真不要命,敢往太傅這邊跑。”
溫鶴綿在休息,謝琅就沒有貿然打擾她,自己帶了人出去指揮戰局,中途忽然覺得心中很不安,跑回來看了一眼,結果就見那人想搞偷襲,身體反應快過腦子,搭弓射箭純屬下意識。
“沒辦法,我太招人恨了。”
溫鶴綿搖搖頭,無奈歎息。
外麵淒風冷雨不停,傳到這邊的聲音卻小了許多,潮濕的雨水氣息混雜著血腥味飄散過來,溫鶴綿有點犯惡心。
她問“現在情況如何?”
謝琅一邊示意把屍體拖出去,一邊朝她這邊走,目光涼沁沁“霍平帶人去了,飛鴻營從山腳一路包抄上來,將他們困住了。”
“如今,不過是垂死掙紮。”
溫鶴綿“大臣們呢?”
“被挾持了幾個,剩下的讓人護送到地道裡去了。”
祖廟畢竟是皇室祭祖專用的場地,裡麵藏著不少秘密,不是外人能輕易打聽清楚的。
“嗯。”溫鶴綿點頭,罕見地發起了愣。
盤踞在朝堂上多年的寧黨勢力忽然就快被鏟除了,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愣神間隙,謝琅趁機牽起了她握著劍的那隻手,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手帕,細細為她擦去了上麵沾上的血跡。
“你……”溫鶴綿皺眉,抽了下,沒抽動,又擔心劍刺到他,動作間多有受製。
謝琅卻隻是垂著眼“等一切平息,朕以後不會再讓太傅經手這些肮臟的事情。”
他的太傅,皎皎如同天上明月,合該好好站在那裡,而不是被這些汙穢的東西臟了手。
溫鶴綿眼皮子一跳,當著在場人的麵,也不好拒絕他“那臣就多謝陛下聖恩了。”
謝琅“嗯”了聲,情緒淡淡,聽不出什麼起伏。
他的視線在溫鶴綿手上停留了許久,有些遺憾自己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抓住。
可也不遠了。
見手上的血跡擦乾淨,溫鶴綿趕緊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這次沒有感受到阻力,她鬆了口氣,目光抬起,看見有人從雨幕中而來。
是個身形悍立的男人,同樣穿著身夜行衣,滿身肅殺氣息,劍眉星目,瞧著正派凜然,朝著謝琅揖手回稟“陛下,叛軍已經摁下了,西邊有一小支隊伍逃走,屬下已命人去追,外麵還要處理。另,寧賀褚、鄔允等叛賊頭子全部捉拿歸案,還請陛下下令處置。”
今晚這事兒,凡是動了手的,都被歸結於叛軍,但從出事到現在,怕是不到半個時辰,能這麼迅速,也是沒誰了。
謝琅點頭“做得不錯。太傅,他名叫飛風,是飛鴻營首領。”
後半句話是對溫鶴綿說的。
溫鶴綿沒有乾涉過他建立自己的勢力,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飛鴻營中的核心人物,態度和善“飛風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