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溫鶴綿戳穿了他的話,抿抿唇“該示弱的時候不示弱,平時不是沒少指著用這個由頭唬我嗎?”
她不是傻子,對此毫無知覺。
病了三年,終究是留下點後遺症,頭時不時會痛,估計生病時,會愈發放大這點痛苦,謝琅卻全都一聲不吭地給咽下來了。
溫鶴綿故意板起臉“……死要麵子活受罪。”
謝琅訕訕一笑,心虛地垂下眼睫,不說話了。
看在他今天生病的份上,溫鶴綿決定暫時不和他計較。
半晌後,還是沒忍住歎息“我們現在……你何必還在我麵前隱藏?”
生病好似能格外放大人的情緒,謝琅眼眶微紅,給予的回應是那雙擁緊她的手。
“我隻是覺得,含霜對我太好了。”
他小聲說“是我從前不敢想的。”
“瞎說。”溫鶴綿道,“我以前對陛下不好。”
“不是。”
謝琅搖搖頭,溫鶴綿微頓,很快意識到了他說的是她離開的日子。
還惦記著呢。
她摸摸對方的腦袋,嗓音溫柔“你聽話,我就對你好。”
謝琅忙不緊點頭“好。”
皇帝陛下年輕力強的,小小風寒,一碗藥下去,基本上就好得差不多,下午還去演武場練箭術,力求不懈怠。
溫鶴綿看他沒事人的樣子,放心去了文淵閣和眾閣臣議事。
大昭被前人糟踐得差不多,想要盤活並不易,他們花了那麼多年時間,堪堪讓國庫扭虧為盈,說起建設來,到處都缺錢用。
除了解決內憂外患,開源節流一個都不能少。
好在部分藩王的投誠,使得國庫周轉能順利不少,不過即便如此,戶部那邊仍卡得很緊,不肯輕易給錢。
“戶部尚書天天在折子裡哭窮,見了錢就眼開,要支使的時候反而支支吾吾,當真是隻進不出。”
開口的是位新晉上來的學士,年輕了些,性格有點火爆,言語中聽出頗有不滿。
陸子慎看過去,皺眉道“要事上,戶部尚書從未有過推諉,若人人要錢都給,何談節流?況且不看態度,如何能認定此事緊急?不經核實便撥款,才是為官者大忌。”
眼下的這位戶部尚書,摳歸摳,正事還真沒耽誤過。
溫鶴綿回來這麼久,基本情況都摸清楚了,她抬眼看過去,見那人麵色漲紅,憋得說不出來,氣氛僵住,適時開口。
“我聽說你剛來內閣不久,既然不清楚情況,不如趁著休沐好好去看看,也免了你心中不忿。”
能進內閣,說明做學問是沒問題的,隻是這性子,長久以往,恐生怨懟。
溫鶴綿語氣淡淡,沒怎麼說重話,說來也不算多大的懲戒。
不過稍微給他停職些日子,也夠他消停了。
陸子慎沒征求他的意見,直接道“就照溫大人所說,你自己好好去看看吧。”
那人已然後悔自己方才貿然開口,悻悻收嘴了。
此事告一段落,有出頭鳥在前,剩下眾人都老老實實,趕在太陽下山前結束了議事。
陸子慎落在最後,還未開口,溫鶴綿就笑了。
“你是想問,為何把那事交給瓊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