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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還在流,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板上,陸早早卻視若無睹,仿佛身體被短暫地關閉了疼痛的按鈕,隻剩下一往無前的勇氣。
有時候痛苦就像是一片落葉,明明沒有任何重量可言,卻是一棵樹象征衰敗的開始。
沈星遙還在盯著地麵上那枚被陸清婉摔碎的菩薩像發愣,陸清婉就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快步朝著對方走過去。
從未真正得到過,但卻總是在失去。
陸早早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也或許是習慣了,隻是十分平靜地抬起頭,跟謝洄年對視。
“我的人生,不是這樣可以輕鬆又平靜地活著的,所以麻煩你閉嘴吧。”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感同身受,就算有,陸早早也並不期待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唯有自救自渡,才是拯救自己的真正途徑。
沈熹言的手一直在抖,抖個不停,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不停地流。她已經完全崩潰,隻能重複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陸早早平靜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或許沈熹言並不是要求得一份諒解,隻是想要當著她的麵找到一個情緒的發泄口。
陸識卿聲音沉沉,如墨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她,“出去。”
陸早早置若罔聞,靠在門邊輕輕地眨了一下眼,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我說出去你沒聽見嗎。”
陸早早從門邊上起身,但沒有要往後退出去的意思,她自顧自往前走,走到陸識卿桌子邊,很冷靜地注視著他,幾秒後很迅速地拉開了他桌邊的那格櫃子。
陸識卿似乎沒料到她的行為,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那一疊紙被攤開放在桌子上,白紙黑字,有兩處重重的深紅色標誌,是兩個確切的時間點。
其中一個陸早早死也不會忘記——因為那正是她上一輩子死亡的那天。
還有一個,是她十五歲那年的生日。
陸早早依舊沒什麼情緒,眼神淡淡地掃了那疊紙一秒,就又收回來望著他。陸識卿麵無表情,把那疊紙合上,飛快地塞進櫃子裡。
陸早早的眼神跟著他動,最後輕輕地搖頭笑了笑,她上前幾步,按住陸識卿擺弄鑰匙微微顫動的手,“哥,彆弄了。”
陸識卿猛然抬起頭,眉眼鋒利,眼中情緒翻飛,那雙手仍舊在不受控製地抖。
陸早早的笑容仍掛在臉上,既平和又淺淡,仿佛那兩個數字隻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普通一天,並沒有任何特彆之處。
即使她已經知道,這是她每一世的死亡節點。
在她遺忘過的世界中,她的壽命或許更短,二十二歲,十五歲,十歲,五歲,或許是剛剛出生就夭折。
誰知道呢。
“哥,你猜我這輩子能活多久?要是我沒有下一輩子了怎麼辦?”
陸早早並不在意談論自己的死亡,生死有命,沒什麼值得忌諱的。但這番話仿佛一記重拳砸在陸識卿身上,他整個人都震顫了一下,沒過幾秒,陸早早發現自己手背一熱,一滴瑩瑩的淚珠砸下來。
陸識卿哭了。
陸清婉笑了,那張清秀溫婉的臉上頭一次露出這種笑,十分不屑,顯得格外吊詭和乖張,
她麵無表情將時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遭。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置喙我姐姐。”
“那又怎麼樣?”陸清婉說,“六歲的時候我就能為我姐姐擋災,讓她少受一次傷,現在當然也可以。彆說擋災,就算賠命也行。”
小小的陸清婉用她小小的手腕鉤住陸早早的脖子,聲音軟軟甜甜地發誓。
“那是當然啦,”她說,“姐姐,我是最愛你的,在這個地球上我是最最最愛你的。”
愛這個字太具有誘惑力了,陸早早還沒有聽過任何一個人對她表述這個字,這樣輕而易舉就哄騙到了陸早早,何況陸清婉還加了那麼多最字,陸早早就這樣被這些像蜜糖一樣的砒霜哄誘。
她也就有樣學樣,陸早早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這麼小的小孩竟然會這樣毫不遮掩、全無保留、誠懇炙熱地表達愛意,這樣小的小孩竟然會這樣進行欺騙。
你看看你,這麼小的時候就會騙我了,叫我怎麼能不愛你,叫我怎麼能不恨你?
我最最最親愛的妹妹,你小時候臉蛋圓圓軟軟的,手暖暖乎乎的,你常常用你的麵頰貼著我的臉,用你的手牽著我的手,
你說愛我,最愛我,永遠愛我。
你給我這樣好的承諾,卻又自顧自地違約,背信棄義。
我時至今日才明白,最和永遠隻是一個程度限定詞,隻存在這句話說出口的那一個瞬間。此後的每一秒,就都不作數了。
陸清婉緊緊抱住陸早早,臉埋進她的肩窩中,輕輕撫摸陸早早單薄的脊背。
“沒關係的姐姐,我本來就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得以出生的。不要擔心我會受傷、也不要害怕我會因此難過,對於你的所有事情,我都心甘情願。”
因為我愛你,你是我身體中的一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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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早早拂開她額前散亂的劉海,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就像小時候那樣,語氣像哄小孩。
“清婉,不要擔心我,你有你的人生要過,不必總是同我綁在一起,牽連我的命運。如果注定要死,那是天意,我不怕。生死有命,隻不過我的短暫一些,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你不討厭我,很愛我,我很開心。你是全世界我最好的妹妹,我愛你。”
我愛你,我依舊愛你。
明明這種話已經從陸早早的嘴巴裡麵說出來了,明明一直以來陸清婉都在期待著這個答案,可是為什麼她沒有辦法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