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早早的手太冰冷了,謝洄年手心的溫度比陸早早要高出一大截,他的指腹在陸早早的手背上麵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像是要用自己的體溫把陸早早給捂熱,讓她恢複正常人的血色和溫度。
好安靜,謝洄年都可以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長久凝固的靜默裡,他歎了一口長長的起,把自己的腰彎下來,雙手輕輕裹著陸早早的手,將額頭抵住陸早早的額頭,內心在不斷進行著誠懇的祈禱。
早早,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看我一眼呢?
作為當事人的陸早早無動於衷,謝洄年不怪她,隻是用指腹很柔地刮了一下她的臉。
黃粱大夢一場,陸早早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神明顯靈,陸早早終於願意把眼睛睜開,再一次麵對這個世界——雖然這並非她所願。
醒來後的陸早早有些遲緩呆滯,她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令人討厭的世界,好令人厭煩的自己,沒一會兒,陸早早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繼續活著,很無趣。
很想要死。
死。
這個字眼像是沒有儘頭的漩渦一樣吸引著陸早早往下沉,像是一個詛咒一樣。
陸早早清醒之後這個病房裡麵人來人往,陸家所有人都來過,麵對著死氣沉沉、一言不發的陸早早,除了陸清婉,她從陸早早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像是完全踐行著林昭的說辭,她眼下最應該做的,就是在陸早早清醒之後,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陸早早昏迷的那些天裡麵簡直就是度秒如年,謝洄年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像是被架在溫熱的火架上麵來回炙烤,喘息都覺得艱難晦澀。
所以他才總是做幻想,幻想等陸早早清醒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天知道看見陸早早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是多麼欣喜若狂,全身都在不受控製地打顫。
回憶起這數天以來的心路曆程,謝洄年還是覺得頗為煎熬,他看著窗戶外麵昏沉的黑天,胸腔裡麵那團氣悶得他難受——他真是太天真了,陸早早清醒之後這一切也還是沒有變好,甚至越來越糟糕了。
陸早早再一次實施自殺行徑,並且言辭殷殷地懇求謝洄年幫助她去死。
死亡眼下對於陸早早而言是一種懇切的願望,一種徹頭徹尾的解脫,活著才是一種煎熬和折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讓陸早早撼動這個想法。
誰都不行。
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例外。
謝洄年知道,但是他沒有辦法幫助陸早早完成這種事情。
躺在病床上麵的陸早早仍舊閉著眼睛,像是又回到了昏迷的時候,謝洄年完全斷掉睡覺的心思,整個人就盯著蜷縮在白色被單當中的陸早早,裹著被子的陸早早仍舊瘦削一片,像是一枚葉片。
夏天的時候天色總是亮得很快,但是因為下雨的關係,仍舊顯得灰蒙蒙的,陸早早一整晚幾乎隻保持一個姿勢蜷縮在被窩裡麵,隻有中途很輕很輕地翻了個身,謝洄年因此確定她並沒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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