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師劉丙最後陳述道:“我講這部《修仙大佬強億點怎麼了》成為爆款的過程,就是要告訴大家,寫小說不要怕撲街,隻要運氣來了,都有可能成為爆款。”
林婉兒聞言,小聲嘀咕道:“老高!寫小說靠運氣?”
高傳龍意味深長道:“運氣是需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小說質量。回頭我們看看這部小說到底強在哪裡?”
林婉兒輕輕點頭道:“好!”
卻說講師劉丙話鋒一轉,講述起“《西遊記》的誕生”:
公元629年,一位僧人輕撫長安城的晨露,踏上了西行天竺的征途。
玄奘不會想到,自己穿越戈壁的孤獨身影,將在千年後化作神話長河裡最璀璨的浪花。
當《大唐西域記》的墨跡未乾,民間說書人已在汴京的茶肆裡添油加醋:
“三藏法師遇妖降魔,有神猴相助!”
這些零散的珍珠,被南宋的瓦舍藝人串成《大唐三藏取經詩話》,白衣秀才猴行者首次登場,為後世埋下了一顆神話的種子。
元代的勾欄裡,楊景賢的雜劇《西遊記》讓八戒拖著九齒釘耙踉蹌出場,沙僧的降妖寶杖劃破黑暗。
這些角色在市井煙火中定型,隻待一雙妙手賦予魂魄。
三百年後的淮安城裡,有位叫吳承恩的青年正眉頭緊鎖。
他剛經曆第n次科舉落第,書箱裡揣著從運河碼頭聽來的奇聞:
漕工們說淮河裡有個無支祈水怪,力大無窮;
海州花果山的猴子會模仿人樣穿袈裟。
這些市井煙火氣,悄悄鑽進他落榜後的失意時光。
“李兄,你說這水怪若是化作人形,該有多熱鬨?”在好友李春芳府上,吳承恩把玩著案頭的水紋硯台。
這位當過翰林學士的摯友,正用“心猿意馬”的典故調侃他:
“你那滿肚子故事,何不寫成書?”窗外春雨綿綿,打濕了他心中那粒名為“西遊”的種子。
吳承恩鋪開宣紙時,麵前已矗立著七百年的文化積累:
宋代的骨架,猴行者白衣秀才的形象還帶著文人的矜持,但降妖伏魔的框架已然清晰。
元代的血脈,雜劇裡的八戒有了“黑豬精”的雛形,沙僧成了吃人的河妖,取經團隊基本成型。
明代的魂魄,吳承恩揉進心學思想,讓孫悟空在五行山下頓悟“心即靈山”,將家鄉的雲台山化作花果山,淮河水神無支祈的傳說注入金箍棒。
他筆下的每個細節都藏著文化密碼:
菩提祖師,融合儒釋道三教,暗合“三教合一”的思潮。
緊箍咒,象征禮教對天性的束縛,映射明代八股取士的壓抑。
火焰山,牛魔王夫婦的糾葛,影射嘉靖皇帝崇道滅佛引發的朝堂紛爭。
小說寫到第四十回,紅孩兒吐出三昧真火,吳承恩的筆鋒突然一轉:“行者被火燒得燥熱難當,忽想起觀音菩薩玉淨瓶中的甘露……”這處伏筆,竟與淮安當地“觀音顯靈降雨”的傳說如出一轍。
那些看似天馬行空的妖怪,細看都有現實投影:
黑熊怪偷袈裟,影射嘉靖皇帝崇道滅佛,佛教勢力式微。
車遲國鬥法,暗諷嚴嵩父子把持朝政,道教勢力膨脹。
獅駝嶺三妖,象征官場中屍位素餐的官僚,“大鵬金翅雕”暗指權臣結黨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