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寶瓶驚呼一聲,趕忙撤回了雙手。
看著阿酒蒼白如死灰的臉,李寶瓶咬著嘴唇,側過臉默默地哭了,眼淚滴答滴答落在床榻上,在深青色的衾被上綻放開一叢叢寒梅。
過了片刻,她訥訥地問“漂亮姐姐,阿酒什麼時候能醒啊?”
“不知。”雨佳郡主搖頭。
聽完回答,李寶瓶有些失望,神情低落地湊到阿酒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自語著“阿酒……等你醒了,請彆忘了我……”
“看夠了嗎?”一旁的雨佳郡主催促道。
“嗯嗯。”李寶瓶急忙擦乾眼淚,點頭。
然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阿酒,口中念念不舍“阿酒,我要走了……有緣再見!”
“我們走吧。”說著,雨佳郡主揉了揉李寶瓶的頭。
臨走前,雨佳郡主向著沈如水微微頷首,道“這裡,就有勞沈先生了。”
“懸壺濟世,醫者本分。”沈如水用帕子擦了擦手,鞠躬行禮。
雨佳郡主滿意的微笑,也不多言,拂衣而去。
就在她一隻腳剛踏出門檻時,身後的沈如水猶豫再三,還是出言叫住了她
“雨掌櫃,沈某有一事相告。”
聞言,遠去的一襲白裙,忽然頓住不前,莞爾回眸與沈如水對視一眼,又走了回去。
再次進屋,雨佳郡主心領神會,直接屏退左右道“所有人都退出東廂園,我與沈先生有話要說。”
“諾!”
靜候在門外的龔唯,聞聲推門而入,進屋內拉著李寶瓶就往外走。
走出東廂後,龔唯站在園中,大喝一聲“雨掌櫃有令,所有人退至東廂園外等候。”
話音剛落,住在東廂房的幾名家丁仆人,立刻推門而出,朝著園門外奔去。
末了,龔唯仔細檢查一遍東廂房的每一處角落,確認再無人後。走到廂房外,朝著雨佳郡主的背影,抱拳道“啟稟雨掌櫃,一乾人等皆已撤出。”
“退下吧。”
“諾!”
咯吱一聲關門聲響起,白裙女子闔上木門,信步走到一張方桌前,輕然落座。
“郡主,”說話人聲音低沉,銀發下一雙黑瞳璨若星河,他恭敬地朝著女子拱手一拜,“有一事,沈某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先生不必多慮,你知無不言,本宮定會保你平安。”雨佳郡主端起桌上一碗冷茶,抿了一口。
沈如水苦笑道“沈某不怕死,沈某擔心的是郡主您的安危。”
“但說無妨。”雨佳郡主微微頷首,示意對方接著說。
“好吧,”沈如水點點頭,恭敬地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郡主請跟我來。”
雨佳郡主放下茶碗,輕然起身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阿酒的榻前,沈如水一身素麻長衫,袖口一抖,一柄鋒利地一寸銀刀落下,夾在了二指間。
隻見他夾刀的手在阿酒肩上輕輕劃過,原本包紮好的繃帶整齊的被銀刀劃開,沈如水熟練地將割破的繃帶扯下,露出了阿酒受傷的肩膀。
沈如水用銀刀點了點結痂的傷口,道“郡主請看。”
隻是看了一眼,雨佳郡主全身一震,忽然大叫道“結痂了!”
“不單單是結痂了,”沈如水用手中的銀刀,輕輕刮掉一層血痂,“郡主請看,這麼深的傷口幾乎愈合了。”
“這不可能!”雨佳郡主難以置信道。
是的,的確難以置信。
短短一個晚上,傷口已經結痂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原本被馬鞭上的倒刺撕裂的傷口,竟然長出了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