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的諷刺,匪眾的良心還強於官府。
數日後,得到報信的流雲寨少寨主親自帶人馬趕到。
流雲寨是匪類中的異數,占據地利、收攏民心、對抗官軍,自稱一係。
少寨主名趙秋,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行事雷厲風行。
這次帶領人馬前來,是準備好好收拾一下印象中的,給流雲寨增添聲威。
寨主趙忠,膝下無子,流雲寨已初具規模,繼承人之位算是個香餑餑。
流雲寨有八百寨兵,常年訓練,身體強壯,具備一定戰鬥力。
趙秋這次得到村民報信,足足帶了一百八十人,正是村莊潰兵的兩倍。
誰知,還未等他們靠近村莊,就被牛午帶人埋伏,殺了個哭爹喊娘。
“不要亂!穩住!”騎馬的趙秋聲嘶力竭地喊著。
可惜沒什麼作用,匪眾很快被衝散、打亂。
魁梧的牛午,一個刺槍,將趙秋挑下了馬。
勝利來得相當之容易。
十幾個匪徒被押入村中,村民畏畏縮縮地聚上來。
王平有傷在身,現在還不能動彈。
趙秋隻能被押進屋中。
彆誤會,屋裡有幾名心腹兵士看顧著。
“豈可這般無禮?給少寨主鬆綁。”王平一句話點出了對方身份。
左右,依令上前鬆綁。
“你怎麼知道的?”脫離束縛的趙秋驚疑。
“這裡的民眾可不是一條心。”
“好了,我有傷在身,說不了太多話,就直入正題。西蠻已經大舉侵入我朝領土,憑你們的實力,根本擋不住……”
還是老方案,他準備尋求合作。
說了一長段,他累了,讓人放走了趙秋。
不管對方合作與否,都無關緊要,他已經製定下日後的計劃。
看似閉目養神,實則頭腦還在轉動。
當下情形,一點不容樂觀。
沒兩日,趙秋帶人找了過來,還帶上了禮品,頗有禮賢下士的風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平拖著病軀,被人架著,前往流雲寨。
很快,見到了當家寨主趙忠。
兩人進行了單獨談話。
趙忠識人之術高明,十分鐘意王平,明確表示可以將寨內全部人馬交托給他,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娶趙秋為妻。
沒想到,王平未有多少猶豫,當場答應下來。
口說無憑,趙忠還要求立字為據。
照做後,王平得到了對方全力支持,很快將流雲寨掌控於手,儘得八百人馬。
加上陸續收攏到的潰兵,手下能戰之士已突破至一千二百人。
他在大敗後,便已決定不再追隨楚央,而是要開創屬於自己的基業。
他暫時不會跟蠻軍硬碰硬,而是要收歸方圓三十裡內的全部匪眾,用以壯大實力。
蠻軍東進,一路毫無阻擋,除乾虎縣城、並州州城外,其餘城池、村寨儘被其屠戮、搜刮。
一時間,大半個並州哀鴻遍野。
寒冬來臨前一個月,十五萬蠻軍陳兵並州城外,想著一舉攻下這燕朝十大堅城之一。
一旦得逞,西蠻便能在燕朝國境內立下據點,進可攻、退可守。
關乎生死存亡,並州城的楊家自然奮力抵禦。
城中糧草充足,足夠支應半年。
趁著楊家被限製在城中,王平在外迅速擴充勢力,將僅剩完好的八座縣城中的三座收入囊中。
麾下兵馬擴充至了八千。
三座縣城成品字形分布,每座分下兩千守軍。
剩下兩千人馬配合流雲寨地理優勢,采取遊擊戰術,襲擾小股蠻軍。
一有機會,就以優勢兵力,吞下對方。
這個時代做什麼都要靠人,而人要靠糧食存活。
王平已經將下一個目標對準距離較遠的平陽縣。
這是個產糧大縣,未經蠻兵肆虐。
位置很要命,在並州城東南方二十裡,楊家可以隨時救援。
王平在等待時機。
寒冬即臨,在回撤前,蠻軍準備再組織一次大規模攻城。
奴兵、壯丁甚至老弱婦孺,被驅趕攻城。
持續三晝夜,等燕人消耗得差不多時,他們再大舉進攻。
楊家也不是吃素的,並州軍原先就有五萬兵馬,如今全城征召,已擴充至十萬,還有其他後援。
並州城,城高牆堅,沒有三倍以上的精銳兵力,實難攻破。
何況,蠻人不擅生產、創造,沒有相應的攻城器械。
寒冬來臨,他們無奈後撤。
乾虎縣的楚家軍被剩餘蠻軍牽製,無法截斷其後路。
“主公,平陽縣急報。”
並州城內,楊家老宅,一臉疲憊的家主楊玉來剛剛坐下,便有親信來報。
展開信件一看,當即拍桌而起。
“豈有此理!趁火打劫,哪來的賊人?快快打聽清楚。”其人惱怒。
信件是平陽縣令的求援,看日期,已經耽擱了整整兩日。
就是這兩日功夫,王平集中兵力,攻下了平陽縣,儘得城中糧草。
有了糧,便又開始擴充人馬,將四縣之地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