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行啊，感覺還蠻熱血的。”楊少川笑著。
“熱血個雞兒……”阿彪翻白眼跟著往樓上走。
當他們走上二樓樓梯的時候，小芳就已經緩緩感受到了壓迫，還是她太弱了，靈體的防禦根本不行。
楊少川明顯比她好很多，而阿彪則是略微有些不適而已。
或許並不是他身體有多好，真的是他和彆人不同，就像之前在陰間，審判者從他身上聞出不屬於那個地方的氣息一樣，
有時候把自己想象得特殊一些也未必是壞事。
等他們來到了二樓的時候，小芳麵部已經處於崩潰之中了，阿彪還在堅挺，但也差不多要受不了了。
“往……那邊跑，剛才我在……在那邊……”小芳耷拉著腦袋伸手顫顫巍巍指向他們之前上去的樓道。
於是楊少川儘力往那個方向奔去，同時也注意了一下身後的阿彪，這個時候，夥伴越多越好，哪怕之前是敵人，但現在處於同一戰線。
當他們到達樓梯口的位置，小芳這才緩緩恢複了容貌，楊少川抹了把汗對阿彪說“接下來要往三樓跑了，我感覺這邊的走廊受到的那個影響好像稍微弱一點。”
“上……麻溜的……”阿彪也是流著口水搖頭晃腦的，顯然是一邊奔跑一邊感受那種靈魂攻擊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楊少川淡淡看了他一眼，剛才明明可以吸收整棟樓的生命為自己服務的，可是他居然沒有，難不成還有一絲良知？
三樓這回也沒有什麼燒紙的人了，漆黑一片，不過隻有一戶人家門口還亮著燈，楊少川便朝那個方向跑去。
大晚上的不睡覺，開著燈是想做什麼？把小偷引來還是……
而這時候亮著燈的那戶人家忽然把門打開了，一個老大爺探出腦袋喊了句“誰呀，那麼晚了還不睡……臥槽！”
他話還沒說完卻看到楊少川，女鬼還有阿彪三個在朝他衝過來，嚇得一陣驚呼，立馬要關門，楊少川一個箭步上前扳住了門框。
“你？你乾嘛？”
“不著急，先讓我們進去。”楊少川不由分說地闖入了老大爺的房間。
老大爺一個人住，房間雖然不小，但卻有好多位置都已經蒙塵，就像是許久沒人打掃。
正對門一張沙發，對麵有台液晶電視，不過上麵也留了灰塵。
老大爺此時內心驚恐地站在門口關了門，楊少川朝屋裡望了一眼問：“大爺，你這住的可以啊。”
“……恩嗬嗬……”老大爺不敢多說話，他對阿彪還是有些害怕的，再加上這時候女鬼在楊少川背上，連帶他一起跟著害怕了，“小夥子……你就沒覺得背上有點重嗎……”
他話說完，小芳也跟著扭頭看他，嚇得他頭發差點豎起來，楊少川笑嗬嗬說：“老大爺彆怕，她不是壞人。”
“嗬嗬……”大老爺不敢動：她不是壞人，她甚至都不是人。
阿彪比楊少川隨意多了，進屋就坐在了沙發上，順手拿起橘子剝了起來，楊少川隨後打量了一下這間屋，相當普通，不過在角落裡有個像神龕一樣的東西，他走過去看著問：“大爺，你這還有神龕啊？”
“神龕？”阿彪聽後一愣，也起身過去。
這個神龕並不是很大，被布蓋著，上麵也有許多灰塵。
“多久沒打掃了……上麵落了灰，神就不會保佑你了。”楊少川歎息一聲，雖然他不信這個，但這裡是陰間外加精神世界，不得不信。
阿彪不懂這些，但他還是點點頭，因為外麵那個[不耳聽]還站在四樓朝北的樓梯口呢。
“我說兩位……三位，大晚上的能不能回去睡覺了啊……”老大爺深呼吸一口氣為難地走上前對二人說著，“要不然到零點可就麻煩了……”
“這我們當然知道，所以到你這邊來咯。”楊少川點點頭說，“不然大晚上的來你這老人家這邊乾嘛。”
“……”老大爺頓時啞然，他可不希望這幾個遭瘟的在他家待著啊，雖然都認識，可是在這棟樓裡有個規矩，白天人是人，夜裡人還是不是人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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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可能變成詭異，有的人可能會變成小偷。
總有人覺得小偷是從外麵來的，實際上樓棟本身就有很多小偷，每個人都可能會是。
不過這些事，隻有楊少川不清楚，阿彪屬於糊裡糊塗的，他對很多事隻知道一半。
“哎……你也不用那麼緊張，要不是因為遇到點問題，我們不會這麼晚來你這邊的。”阿彪說著上前搭住老大爺的肩膀，“而且我勸你彆開門，外麵有個不得了的東西，一旦出去必死。”
以老大爺的心態，緊張又不安，出去立馬被盯上了，因此他一旦被盯上，這屋裡幾人都得死。
於是幾人哪也不去，就在客廳沙發坐著，像木偶一樣傻傻的，楊少川閉目養神，風吹草動由小芳替他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時老大爺忽然伸手，楊少川立馬將手抓在了大刀上麵，阿彪也握住了槍。
“冷靜冷靜！！我就是拿遙控器……彆緊張……”老大爺嚇壞了，連忙舉起手喊道。
“怎麼？你還想看電視？手機不能看嗎？”阿彪輕哼一聲。
“我手機又不是智能機……智能機不好用。”老大爺訕訕一笑，隨後歎了聲氣。
“自從老伴過世，孩子也不回家看我，我就自己在家待著看電視，反反複複就幾個頻道，沒裝有線，不過也夠看了，一看一下午，累了就睡著了。”
“有時候覺得活在這個世上其實也挺累的，早就沒有了牽掛。”
“那你沒養點動物啥的？”楊少川問，他兒時養過烏龜，陪了他八年死了。
“去年養的狗，已經去見我老伴了。”老大爺嗬嗬笑著，“後來我發現，能陪我的隻有我自己，身外之物都會離開，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離開我自己吧……”
“我發現我的記憶已經越來越差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忘記很多事，直到忘記我自己。”
楊少川安靜聽著，他看著老大爺，感覺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一個人默默坐在家裡，一坐坐一天，電視機也沒什麼好看的，靜靜發呆，想很多，想到最後又全都遺忘掉了，最後把自己也忘了。
“你們知道，當一個人在世上什麼都不存在了是什麼樣子嗎？”老大爺好像在笑，卻又不像是在笑的樣子。
楊少川正準備和他說什麼，卻見旁邊的阿彪距離自己遠離了一些，他頓時一愣“怎麼了？”
“……離開你旁邊的老人。”小芳這時候悄聲提醒道。
楊少川聽到後扭頭看了眼老大爺，這時候老大爺仍舊流露著笑意，但他下半身已經鑲嵌進了沙發裡，就像一塊陳舊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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