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南臉色驟變。
沈寧喝完酒,淡聲道:“人總不至於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吾亦不願重蹈覆轍。”
錯一次,是無知。
錯兩次,三次,就是活該。
“挺好。”
楚夜大搖大擺地坐下,周圍的人兒都有點怕他。
君光祖一直在給約好的那幾個男人使眼色,用力過猛到眼皮跟抽筋了似得。
那幾個男人們來時還都興致高昂,這會兒蔫了吧唧的,權當沒看見君光祖的暗示,都在悶頭喝酒吃菜,心裡直把君光祖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底朝天。
娘的!
君光祖不是坑他們嗎?
這沈寧今日能提著陳高的頭來喝酒,明日就能把他們的腦袋串成糖葫蘆,誰他娘還敢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若非君光祖再三保證又極儘慫恿,他們也不會鬼迷心竅想到那些個肮臟的東西。
君光祖眼皮抽抽的爬滿慍色,惱怒的快把後槽牙給咬碎了。
楚夜深邃的眸光,落定在一襲白衣的女子身上。
如今她乾乾淨淨一身白,不需要往日的紅裝點綴,就已神采飛揚,驚豔上京。
這一頓飯,吃的眾人是心驚肉跳。
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酒味醇香和各係菜香之中,引人不適,讓人想要作嘔。
曆曆在目的,還是陳高頭顱的場景。
隻要一想,就毛骨悚然。
君光祖夾了兩筷子,隻覺得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李長月找了個話題,“馬上就是過年了,宮宴的時候,還為讓各個武堂的優秀學生過去,展開一場武宴,聽說還邀請了江湖上的宗門和彆國的使者來看呢。沈小姐,我很期待你。”
君二公子道:“長月莫不是忘了,往年的宮武宴,子衿武堂都不參加的,實力太低,會在彆國麵前給自己丟臉的。”
“嘭。”
楚夜的酒杯,猛地朝桌上一砸。
桌麵突如其來的震蕩和沉悶的聲響,叫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俱都朝他看了過去。
“小侯前不久,聽聞了一件奇事,說來給大家笑笑。”
“什麼奇事?”君二公子問道。
楚夜唇角一勾,深沉冷鬱的眸底,是潑墨般的黑,漸浮起了清淺的嘲諷。
他戲弄道:“是說前不久的青鸞淩空莊上,有人學著狗的樣子,好是滑稽,聽聞是權貴之後,就不知道是哪家的權貴,有這麼個為祖上長臉的東西,小侯當真想帶諸位去看看他家的祖墳,冒的是青煙,還是黑煙。”
君二公子臉色大變。
楚小侯爺話裡丟臉的人,不就是他嗎?
這件事導致他好些天都不想出門。
但大家夥兒都是背後說道,這楚夜倒好,直接當麵提及,還一派故作不知。
顧景南眉頭一皺,楚夜這話,分明是為維護沈寧。
他自是不信,一個棄婦,能讓定北侯府的小侯爺看上。
然,最讓顧景南鬱鬱寡歡的是,他和沈寧從未有過夫妻之實,這是他前半生裡最大的遺憾了。
“君二公子,你知道我說的那位,是哪家公子嗎?”楚夜認真地問。
君二公子就差當場哭出聲來,話到嘴邊全然道不出去,整個人杵在那裡就像是個沒得感情的木頭。
楚夜見此,也懶得說趣,抬眸看向了沈寧,直視對麵沈寧的眼睛。
“小七,如今可有心上人?”楚夜問道。
沈寧動作一頓,黛眉輕蹙,不知怎的想起了燕雲澈為她按揉太陽穴的場景。
男人的手雖是涼的,但不可否認,那很舒服。
楚夜見她停頓沉吟,眸色頓時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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