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君家三公子。
沈寧眯起黝黑的眸,擦拭破雲槍的動作一頓。
沈寧把陳歡歡扶起問:“歡歡,你確定是你父親嗎?”
“千真萬確。”
陳歡歡點頭,隨即低垂著眉眼道:“其實我當眾和他斷絕過關係,可他不認賬,說我骨子裡流著他的血,這輩子都是他的女兒,隻要我還活著,就要管他管到死。”
沈寧沉吟了一會兒,又問:“你母親呢?”
“我九歲那年的冬天,母親去湖邊浣紗,淹死在湖裡,打撈起來的時候身體都腫了。”陳歡歡耷拉著頭。
她很喜歡沈小姐。
這件事原不想麻煩本就處在風口浪尖的沈寧。
但她走投無路了。
“我記得你說過家住明月城,我記得明月城那邊江河很多,大部分的人水性很好,你確定是淹死的?”沈寧問道。
陳歡歡心口猛地一顫。
那年她還小,隻知母親死相淒慘。
母親去世的前幾日,時常被父親毆打,起因是母親不滿他和村裡的寡婦走得很近。
“我……”陳歡歡猶豫了。
世上之事,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陳歡歡的腦子裡不停閃現最後一次看到母親屍體的畫麵。
“采蓮,給歡歡倒一杯熱茶。”
沈寧拍了拍陳歡歡的肩膀,“與鳳鳴武堂切磋前,你留在子衿哪裡都不要去,這件事你放下,安心修你的刀法,剩下的事,交給我。”
“沈小姐……”
陳歡歡哽咽。
一路北上,見多了人心險惡,世態炎涼,而沈小姐獨獨不一樣。
沈寧微微一笑,“天塌下來了還有我,不怕。”
“嗯!”陳歡歡咧開嘴笑,眼睛卻越來越紅。
……
一刻後,沈寧和采蓮一並出門。
她安排了采蓮去找一趟五哥,查一查陳歡歡的事。
自己則提著破雲槍,去另一個地方。
“小姐,你要去哪裡?”采蓮在分岔路問道。
“鳳鳴武堂。”
采蓮怔了怔,便趕去沈府。
而在沈寧離開黃武閣的路上,巷口的酒館裡坐著夜靖西、刀疤女四個人。
魁梧男眼睛一亮說:“那不是沈小姐嗎,她要去哪裡?”
“你怎麼跟柳慧似得,沈小姐去哪裡,都跟你沒關係好嗎?”夜靖西不耐煩地道。
“等等——”刀疤女眉頭一皺,“前麵那條路,好像是鳳鳴武堂的方向。”
倏然間,幾人都停住喝酒,一陣默然後俱都起身,拉遠距離跟上了沈寧。
他們四人都忌憚鳳鳴武堂的那一夥人,巴不得離的越遠越好,可這巷口酒館的酒兒,是上京城最便宜的一家了,雖然摻了水,他們也喝的樂得自在。
而前方拐口的路儘頭,就是鳳鳴武堂的所在地。
鳳鳴武堂的東家,就是君三公子的父親,兵部尚書君耀宗。
君三公子君光祖雖是妾室所生的庶子,但生了一張巧嘴,深得君尚書的喜歡。
此時,君光祖壓根不見尚書之子的風華,活脫脫的像是個二流子,拉著十幾個狐朋狗友,喝著酒過著街,儼然比山大王還山大王。
“光祖公子,數日後和黃武閣的切磋,你父親也會來,到時候公子可要好好表現。”
一個賊眉鼠眼的少年,弓著腰溜須拍馬道:“聽說沈寧是黃武閣的閣主,到時候把她打趴下,讓她跪下來哭爹喊娘的求饒,想想就興奮啊。”
另一個粉裙少女貼著君光祖哼道:“沈家千金,武將之女,給我們光祖提鞋都不配。”
君光祖的手習慣性的狠狠掐了把粉裙女的臀部,“那上了切磋台,就讓她沈寧給小爺我舔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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