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
倏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夏清月的舉動,她驚訝抬眸望去。
十丈外的斜下方,站著一名年約三四十歲的婦人。
婦人盯著她,眼神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看下來,夏清月認出了麵前讓她覺得熟悉的婦人。
此人名喚陳玉珍,是原主一家住在秀水村時的鄰居,以往兩家走得親近,時常在危難時刻幫扶彼此,是屬於那種每天都要串門子的關係。
當初原主一家決定搬到山上居住的時候,原主爹娘曾找到陳玉珍夫婦說明了這個情況,當然,並沒有詳細地說搬到了何處,隻大概說了方位。
陳玉珍往上走。
外出之時,為了方便,夏清月皆是做少年兒郎打扮,走得近了,陳玉珍看到她的裝扮,不禁多看了兩眼。
黑黑跑過來圍著陳玉珍聞來聞去。
“黑黑!”
已經被認出來,夏清月淺淺一笑“嬸子。”
“太好了太好了!”陳玉珍高興地走到夏清月麵前,落下歡喜激動的淚水,“你們搬到山上以後,去年上半年大鬆哥下來過兩次,下半年直到今天,才遇見了你,我們都擔心你們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嬸子,我們挺好的。”夏清月打著哈哈。
她不想把原主爹娘去世,隻剩下她一人住在山上的事情全盤托出,人心隔肚皮,不敢冒險一賭。
“是麼,那就好那就好!”
陳玉珍開心地搭上夏清月的手臂,關切詢問他們在山上住得怎麼樣,能不能吃飽,安不安全等問題。
夏清月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她看到陳玉珍背著背簍。
“嬸子,您一個人跑這麼遠來山上找野菜啊?”
陳玉珍撇過頭看了一眼背簍,那裡麵裝了一些食物,她想給夏清月。
那孩子懂事得緊,隻怕是不會輕易收下。
她眼珠子轉了轉,順著夏清月說的話頭往下說
“是嘞,山腳下那些地方的野菜都被找沒了,隻能往高處走,如今家家戶戶的日子不好過,靠山吃山,靠著吃野菜過活,運氣好,有一點吃的,運氣不好,吃了上頓沒下頓。
地裡種的莊稼不夠交稅收,咱們普通百姓的日子是越來越過不下去,沒有盼頭了!”
怕夏清月事後發現自己偷偷給的食物而心懷負擔,陳玉珍緊跟著補充一句
“我們家還好,有三個男人能去山上打獵,拿去換錢補家用。”
為了讓夏清月更了解外麵的情況,陳玉珍娓娓道來
“昨兒個半夜,一群山匪夜襲村莊,搶奪走了我們的雞鴨糧食,菜地也未能幸免,凡是違抗者,皆被他們殺死了,咱們村子裡死了好幾個人。
今兒天不亮,裡正和村民們去報官,他們非但沒見著官老爺的麵兒,反倒被驅趕了,此事怕是是沒有善終了。
唉,你們住到山上,不了解外麵的情況,最近,湘王雲王因為一些事情沒談攏,關係緊張,前兩天夜裡,有官兵到村裡挨家挨戶地查戶籍。”
說到這裡,陳玉珍戒備地看了一圈四周,輕聲道“我們都猜測是不是要抓男丁去打仗了,我跟你叔已經商量好了,這兩天把家裡收拾收拾,也跟你們一樣,去山上住!”
“啊?”夏清月被這接二連三的消息給驚到了。
“康兒生兒經常上山砍柴,他們說山那邊有一個不錯的山洞,夠我們一家子住,到時候我們在山上安頓下來了,開一些荒地來種莊稼也不是不可以。
我們擔心的就是住到深山老林凶獸多,還有啊,要是真打起來了,村民們為了求生,也會往山上跑,山上人多了,食物就那麼點兒,並非處處有山洞,吃食居住地將會變成搶手的東西。”
陳玉珍一臉憂愁,她口中的康兒是她大兒子李為康,還有一個小兒子李為生。
夏清月知道陳玉珍說山洞時,手指出的方位,處於天坑的西北方向,二者間應該相距較遠。
“山高路遠,那些人沒有吃的沒有住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陳玉珍眼裡露著深深的擔憂,她恍然想起自己對夏清月一個小姑娘說這些,太殘酷了,忙笑著岔開話題
“清月,你回去了快跟你爹娘說,讓他們一定要多準備些吃食。”
“謝謝嬸子!”
看得出陳玉珍是真心誠意的勸說和提醒,夏清月目光掠至剛挖出來的木薯,“嬸子,這些東西是可以吃的,不過它生吃有毒性,隻要像用清水浸泡,煮熟食用的辦法處理過了就是無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