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地處高位,原主爹夏大鬆砍來粗大的竹子,對半破開,把一節一節的節間去掉。
一根竹子長度有限,特意找來大小合適,能拚湊在一起的竹子連接在一起,從水潭起頭,豎直下來的一條,田分布在水渠兩邊,臨近水渠之處,竹子往左右兩邊延伸,由1字形變成了人字形,分叉口的水流流向左右兩邊,輸送至兩塊田裡,到田裡落尾。
全程共拚接了十六根竹子,相當於一條有兩個出水口的竹子水管。
田跟水潭一低一高,夏大鬆找來一些木頭,打造成y字形狀,因地製宜地安插進地裡,穩穩托住竹子水管,如此一來,既穩當又美觀。
去年收了稻穀,竹子水管被收起來了,放到山洞側邊的空地上,夏清月人矮力氣小,扛不起一整根走太遠,費勁巴拉的一根根的拖著走,全部拖出來了,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根根的搭放在y形木架上,一根連接一根拚湊好。
一個人乾這種活總歸是沒那麼靈活方便,光是搭架子拚湊,她都搞了兩個多小時,累得氣喘籲籲。
她是從低處往高處拚接的,有些地方她夠不到,搬來凳子站在上麵才弄好的,隨著最後一根竹子拚湊好,潭裡的水瞬間順著竹片往下流淌。
夏清月一路跟著去看,發現有些連接處漏水,所幸漏得不大,不用管也沒事,水緩緩流進乾巴巴的田裡。
田有兩畝多地,水還要流個一時半會兒,趁著這個空隙,夏清月拿起鋤頭去菜地那邊開荒。
天坑底下的坡上長滿了野草雜樹,土質偏向於沙土,她打算開出來種些好養活的南瓜絲瓜瓠瓜葡萄。
梨子李子桃樹橘子樹也各種幾窩,它們生長需要時間,近些年肯定是吃不上的,但儘早種下才能越快吃上。
野草連根去除,土裡加入這段時間收集來的雞屎鴨屎,摻到一起混合,翻了翻,再打窩子丟種子播種,種好了澆澆水。
她望了一眼田裡,水少,還得再流會兒,轉去紅薯地把紅薯都挖了,要是繼續在留在地裡,恐會生蟲,而且也不會再長大了,索性全部挖出來,挑選出一些好的做種催芽重新種植,沒那麼好的拿來吃掉。
一小塊挖出了一背簍的紅薯,不出意外,三分之一的紅薯上有蟲洞。
天色漸暗,田裡的水流得差不多了,她把水潭裡的那根竹子撥到一邊,掐斷水的源頭,竹子水管裡的水流完就沒有了。
天黑了,隻能明天再犁地。
夏清月喂了雞鴨,開始操弄她的晚飯,煮了黍米粥,有很多豬油渣,她弄了一些出來炒野蔥,簡單調味,滋味可口。
豬油渣是油性的食物,保管得當,還能再放幾天,她打算明天用來包一點餃子吃。
天光大明,夏清月背了兩趟木薯返回天坑,第二趟往回走的時候,估摸著是巳時左右,陳玉珍一家人一起過來挖木薯了。
陳玉珍看到有些地方是新挖過不久的,猜測道“應該是清月才來挖過的。”
李為生道“我們托了清月妹妹的福,這個木薯真的可以吃,吃著跟紅薯差不多,娘,昨兒個你遇到她,有沒有跟她說我們也準備搬上山了?”
揮鋤頭挖木薯的陳玉珍頭也不抬,“說了的。”
“日後我們都住在山上,有伴了。”李為生笑著憧憬道。
李本福看著兩個兒子說
“康兒,生兒,待會兒我們把這些木薯背到山洞裡,今天開始把家裡的東西搬上去,然後把你們外祖一家接過來。
後麵形勢要是不好,上山求生的人多了,我們再遇到大鬆他們,可以看看他們有沒有意願與我們相互扶持,人多力量大嘛。
他們同意了自然是好事,但是他們要是有自己的顧慮,我們萬不可生氣,逼迫他們。”
“是這個理兒,我們一家子人多,沒得連累拖累了他們。”陳玉珍搭腔道。
隨即她停下揮舞鋤頭的動作,愧疚自責,“昨天我看到那孩子,瘦了好多,臉隻有巴掌大點了,二娘他們一家在山上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我們都沒幫上什麼忙。
唉,我真後悔啊,應該多準備點食物給清月帶回去的。”
那時她怕夏清月走遠了,隻來得及拿了幾樣食物。
李為生朗聲道“下次我們遇到了再多給清月妹妹他們準備一些,娘,我會去林子獵更多獵物回來的!”
站在上方被茂密樹木擋住的夏清月低眸看了看拽在手裡的布袋子,乾兔乾雞紅薯都在這裡麵。
她抿著唇,腦海裡回想起昔日李家人與原主一家相處的場景。
原主記憶中,李家一家人淳樸真誠,正直善良,是視為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