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沒去公司了,沒聽說出差啊?他出海騎鯊魚了?”
譚虔忙著手頭的工作,他也不是什麼閒人,不能在外頭瞎逛出去找人,況且看池禦坐立不安的樣子,符驍肯定丟不了。
“他一直關機,會不會...”
池禦看譚虔也沒有要找人的意思,他想起符驍走個路都快摔倒的樣子,咬緊了嘴唇。
“他總會回公司的,他不可能手上一堆項目不管了。”
手機就在床邊,符驍摘下麵罩去拿,等喘勻氣兒了才撥通電話。
“符驍?”
“嗯。”
符驍聽見池禦的聲音有些緊張,肌肉猛地收縮,做手術的地方墜墜地疼,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你去哪兒了?”
“出差...”
池禦把手機免提開到最大,耳朵貼在屏幕上,還覺得很費勁,符驍那邊兒的聲音很小,還有雜音,像斷斷續續的抽氣聲和機器滴答的響聲。
“你不方便說話嗎?”
池禦又試探性地問了句。
“沒...彆擔心。”
符驍已經到極限了,怕池禦察覺出異常趕緊掛了電話。
“你...”
池禦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是信號不好嗎?還是誤觸掛斷了?
他皺著眉再次撥過去,隻有冰冷的女聲回應。
符驍每天清醒的日子很少,但也算一天比一天能堅持的時間長。
“你怎麼每天...”
“我這不抵押資產還債嘛,來你這兒吃口飯喘口氣兒。”
其實符驍想說的是孟林怎麼每天都在他病房吃韭菜豬肉包子,味道真的很大,而且又不方便開窗,符驍都快醃入味兒了。
“你彆說話,我來說你聽著就行。大概你得躺一個月吧,等你差不多好了,我這邊也開始得差不多了。”
池禦想起來對符驍說的那句“符氏離了你就轉不了了?”其實也不算誇張。
最近整個公司雖說各部門正常運轉沒問題,可遇到了需要拿主意的要事,也沒個簽字的人,向來是符驍簽字決策,向來也是他獨自承擔責任和風險。
晚上再沒有符驍咳嗽,衝去廁所嘔吐的聲音,原本池禦覺得自己能睡得安穩,其實並沒有。
他看著對麵敞開的房門,空蕩蕩的沒有人存在的氣息,心裡有些異樣。
整個世界好像都把符驍遺忘了,大家需要他,又不去找他。
譚虔的應酬也不少,本來該找符驍的投資方轉向譚虔這邊兒,池禦才發現原來符驍的胃出血都是這樣喝出來的。
投資方毫不客氣,一輪一輪地敬酒,池禦沒辦法拒絕,想起上次還是符驍偷偷把酒杯調換了,還給自己夾了喜歡吃的菜。
酒桌上可沒人聽你什麼不會喝酒的屁話,池禦被灌到最後,連筷子都沒動一下,就癱在椅背上賠著笑臉,強壓想吐的感覺。
池禦吐得天昏地暗,衝掉馬桶裡的酸水,渾身虛脫直不起腰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符驍為什麼每次痛成那樣還要撐著鎖門。
好狼狽...
符驍推了一支葡萄糖,忍著渾身疼拔了所有的管子。
一時間所有束縛去掉,符驍沒了維持生命體征的管子,連走路都難。
“你好,麻煩您推我到醫院門口。”
符驍隨機拉了一個路人,拜托把自己推到醫院門口打車。
出租車來得很快,司機見他穿著病號服,一副奄奄一息地模樣,禁不住問“小夥子,你這是從醫院偷跑出來?”
“嗯。”
符驍應了一聲,他現在連說話都很費勁兒,給司機看了地址後就靠在後座閉眼調整呼吸。
“把我的衝鋒衣給你吧,深更半夜的,看你身體不好,彆著涼了。”
司機硬是把衝鋒衣外套給符驍披上,他身上沒勁兒,也沒了平時客套推辭的力氣,隻好點頭致謝。
池禦吐得難受靠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表指到四點,想起符驍總是身體不好,經常折騰到半夜,自己還忍不住對他發脾氣。
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