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跪著…”
符驍扯了扯池禦的衣角。
“先彆說話,靠著我,我能跪好久。”
符驍的動作很輕,偏頭皺眉,額頭蒙了一層薄汗,又撐著要起身,從他的懷裡脫離。
不過是跪了一會兒,又不會怎麼樣,僅僅如此就能輕而易舉地獲得符驍的心疼。
在符驍這裡,好像他怎麼樣都能得到豁免,不管有多過分。
一隻手扶著符驍的胳膊把人穩住,池禦稍稍站起來一點,正好兩人可以平視。
“不想看見你皺眉。”
抬手撫平符驍的眉頭,池禦垂眸,目光定格在符驍沒什麼血色的嘴唇,硬要說,也隻有一層淺淺的淡粉色。
像緣分一樣淺。
“為什麼以前沒好好珍惜你,太慣著我了不好。”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這下池禦是真沒繃住,他和符驍有感情基礎就是因為認識的早,不算好的回憶也勉強算是一點羈絆。
如果過去的都抹得一乾二淨,符驍根本不會選他。
“你…是不是也覺得…”
抿了抿嘴,池禦自嘲的勾起嘴角,摩挲著符驍的手,怎麼也說不出後半句。
“什麼?”
池禦好像快哭了。
還有池禦為什麼要用“也”,是彆人說什麼了?
池禦低著頭肩膀開始發抖。
“覺得…我們不合適…”
抖得厲害,看得符驍心頭也一顫。
“沒有。”
兩個字隻說一次太敷衍,符驍緊接著又補上一句。
“我沒有這樣想過。”
“你以後…會這樣想的…你隻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長才…”
符驍想抬起池禦的臉,讓人直視自己,伸手卻接到一滴眼淚。
“等你和彆人在一起待久了,你就會知道…知道我也不過如此…”
一說話又砸下幾滴眼淚,池禦從小就喜歡哭。
難怪有人說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嗯…不過如此,你也會覺得符驍不過如此嗎?”
符驍皺眉,對此並不認同,但一口氣說這麼多字,聲音還是穩的,胸口已經悶疼得緊,暫且咬牙忍著。
“才不會,我心眼很小,而且脾氣也…很差。”
“你能不能不要和彆人走太近…誰都不行。你每天忙得我連你人都見不到,把我接回來又晾著我,我討厭你。”
竹筒倒豆子一樣越說越認真,池禦控訴著對符驍的不滿,又扯到了幾年前把他接回國的事。
“是氣話,池禦…不要說氣話。”
符驍皺眉,眉頭能撫平,但情緒是撫不平的。
“如果…我不把你接到我身邊,對你所有的怨氣都置之不理,我應該會成為和我爸一樣的人,但畢竟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你因為這個討厭我,我沒有辦法。”
符驍深吸一口氣,把頭低下忍耐著,他知道池禦是在說氣話,可他卻偏偏認真了。
他什麼都可以改,唯獨血緣是沒辦法的事,他常常覺得無力。
如果世界上沒有符驍該多好。
為什麼氣話總是半真半假的說。
“你也知道我說的是氣話,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和彆人在一起,在一起就算了,還在酒店,開同一個房間,這算什麼…”
兜兜轉轉池禦還是在意這個,符驍能理解,但實在翻不出什麼話再自證真心了。
翻來覆去地把真心捧給一個人看,都是徒勞。
但因為是池禦,他可以解釋。
“在吃藥,監控裡你能看到時間,從進去一直到今天我回來,在房間裡吃了三次藥,吃藥困難所以折騰了很久。”
符驍很理性,說話也沒帶情緒,也實在不想在這裡待,扶著椅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