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從外表和周身氣質來看,厲盛壓根和自來熟不沾邊。
但他正端坐在符驍的辦公桌前,手裡拿著符驍的筆。
“把電腦給我一下,謝謝。”
朝厲盛伸手,符驍準備去沙發上辦公。
“一樣的椅子,還有麼?”
厲盛不急著起身,拿著筆戳了戳文件。
“有。”
“叫人拿來。”
“沒事,我去沙發。”
“你的腰不適合久坐沙發,叫人。”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當厲盛利索地抬起椅子,又將兩把椅子並排挨著的時候,符驍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偏離預期。
他倒不是猛獸,另一位很難說。
“我不習慣和彆人一起辦公。”
俯身湊近,手還沒碰到電腦就被拉住手腕。
“過來,這裡寬敞。”
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是這樣,符驍桌子買大的初衷隻是為了多放些文件罷了。
“隻有一支筆麼?”
厲盛拿的是符驍的鋼筆,上麵刻著符驍的名字,金色的。
不過是譚虔送的。
那支筆以後,譚虔和符驍成了似敵似友的關係。
“沒事,我現在不用。”
“送給我。”
暫且不說這支筆的意義,主要是平時用鋼筆的地方不多,符驍手頭上也就這一支。
“非要這支麼?”
“不可以?”
“譚虔送給我的,你認識他麼?”
依符驍的了解,譚虔本人倒不會太在乎,送他的禮物又另轉送他人。
但是,從符驍收到筆的那一天起,就沒想過要把它送人。
按照譚虔的話來說,拿著筆就能時時想起送禮的人,激發他的鬥誌,但並沒有。
符驍隻是懷念和譚虔一起爬山,玩笑的日子。
他總是會記得彆人的好多一些。
比如某天夕陽西下,譚虔站在山頭,朝他伸出手。
賤兮兮的語氣和鍍著一層日光的側臉,給舊事鍍了一層金邊。
“小符總,你這也不行啊。”
“山高萬仞,隻登一步。上來,不然我改主意,把你踹下去,倒少了個對家。”
他已經好久沒和譚虔一起爬山了。
更遑論夕陽西下,那天的日光再也照不到他身上,就算照到了,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也隻會下意識地躲避,覺得刺眼,然後出一身虛汗。
“是你的東西就行。”
厲盛挑眉,把筆放進胸前的口袋裡。
果然任何東西都暗中標好了價格,得到幾張報表的同時,還搭進去了一支筆。
“我以為你不會送我。”
厲盛又掏出筆,摩挲著符驍燙金的名字。
“那你還給我。”
符驍本來也的確沒打算送人,而且還是譚虔送的。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符驍沒再理會,兩個人靜靜地乾活。
某種意義上,厲盛也是個工作狂,一直到了晚飯時間,除了工作,其餘零交流。
“附近有推薦的餐廳?”
厲盛先停了手上的活兒,握著鋼筆挑起符驍的下巴,讓人看著自己。
“有一家德餐,但不在附近。”
符驍揉揉眉心,偏頭側開。
“你喜歡德餐麼?”
“還好。”
符驍吃外國菜很少,除了淮揚菜,他就吃川菜,因為他聽說吃辣是可以練出來的。
那時候他想無壓力和池禦一起吃川菜。
“那就吃你喜歡的。”
“不用,你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