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見你發火。”
把手搭在椅背上,轉了一圈,把低著頭的符驍轉到自己正對麵,
“那你見到了。”
符驍扯了扯領帶,不知道是不是情緒起伏太大,覺得胸口憋悶刺痛。
“難受了?”
用手分開緊抿的嘴唇,厲盛的手又滑到符驍的臉上。
“嗯。”
“能動麼?”
手放在符驍的下巴上,托著把臉往起抬,還是抵擋不住符驍的頭越來越低的趨勢。
“我彎腰緩緩就行。”
符驍疼得發抖,整個人又蜷在一起,隻挨了椅子的很小一部分,弓著腰快滑到桌子下麵去。
“不行。”
“彆抱我出去了…外麵正熱鬨,隨他們去…我不會再容忍…”
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裡,在被痛覺奪走所有思考的時候,顯得格外仁慈。
是他做出的選擇…
落入誰的懷抱,開這樣一個股東大會…都是他自己選的…
符驍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折斷自己的手指,緩解痛楚。
但他又想起池禦總是喜歡捧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手指關節。
思及此,他又鬆開了拳頭…緩緩的放手…
“誰讓你出院了。”
抱著符驍一起坐在椅子上,厲盛把下巴抵在符驍的發梢,聲音放得很低,有一絲眷戀。
要是論病情,他比符驍本人都了解得更多,他也是最有可能把人救回來的。
符驍在懷裡持續發抖,他的懷抱緊了又緊。
更緊的禁錮是會在某種程度上緩解疼痛,他抱著符驍坐了很久,骨頭互相硌著,他看向落地窗外。
華燈初上的時候,他也會欣賞一下夜景,心裡道一句天色晚了。
但是他不嫌遇見符驍晚,至少…
他回來見符驍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一個冷冰冰的墓碑。
漸近的心跳…讓他忘了回到符驍身邊的初衷。
他本來沒想待多久,他自己還有一堆事沒處理完。
但他想幫幫符驍,他有的是手段。
懷裡的人沒什麼動靜了,不知道是不是體力不支昏過去了,他就繼續抱著。
無論符驍愛的是誰,但現在符驍做出的選擇是,隻有他在身邊。
符驍送給他的鋼筆,他一直帶在身上。
金色的簽名,讓他時常懷念一起合作的日子。
“說句話。”
稍稍動了動肩膀,符驍往下滑了一點。
“說…什麼…”
“好了,不用說了。”
把符驍抱回原來的位置,厲盛也沒再動。
“冷不冷。”
“嗯…”
一聲低弱的回應,厲盛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回答,一手托住符驍彆往下滑,一邊脫了外套。
“需要去醫院麼。”
“彆…”
“嗯知道了,彆動。”
拿著鋼筆轉了轉,厲盛在符驍腰上點了一下。
他畫了一枚小小的痣。
他隻是覺得符驍身上沒什麼痣,又覺得點在眼尾太明顯了。
點在眼尾畫蛇添足,符驍不適合。
“說句話。”
又過了一段時間。
“好。”
緩了有兩個多小時,聽著外麵的嘈雜回歸平靜,期間還有拍門的聲音。
但是都無所謂,厲盛把門反鎖了。
“晚上吃什麼。”
厲盛每天都會按時按點地要吃飯,還一定要求符驍跟著去。
“德餐吧。”
吃什麼倒無所謂,符驍本身也沒什麼胃口,就順口答了。
他們已經連續吃了好幾頓,但是符驍屬於是選了一家餐廳就會一直去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