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來啊,他這麼猛,有某人的風範了。”
符驍到日料店的時候,池禦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紅紅的,都快要掐出血來。
“你也沒攔一下?”
符驍皺眉,也沒給譚虔一個眼神,脫了外套給池禦披上。
“正常,借酒消愁,不然憋壞了,你更心疼。”
“而且他喝之前,還吃了點兒東西,不至於太傷胃。”
“我給他點了你之前愛吃的刺身蓋飯,他說他想不到這是你會愛吃的東西,竟然一點都不了解你的口味。”
“而且…他不知道你芹菜過敏?”
譚虔話很多,邏輯也很清晰,看著倒像是一點兒酒也沒喝的樣子。
“他知道,我們先回家了。”
符驍瞥了眼就剩個瓶底的燒酒,一仰頭全喝乾淨了。
“嘖,他手機給你,沒電關機了。”
譚虔把池禦的手機塞進符驍的褲子裡。
“好,你也路上小心,下雨了外麵。”
把池禦打橫抱起來,符驍差點兒哼出聲來,他已經很久沒乾這種體力活了,感覺胸口有一根繃著的弦好像突然掙斷了。
池禦說重也算不上重,但畢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抱著也有些費力。
他走路都會有些氣喘,更彆提抱一個人了。
他的後背肩膀淋了不少雨,抱著池禦坐在後麵,身體止不住發抖。
其實他剛才脫外套的時候就有些冷,但是池禦畢竟喝了酒,外麵又下雨,一冷一熱難免感冒。
他抖得太厲害,胸腔也有嗡鳴聲,抱得那麼近,一會兒池禦就該醒了。
咬著嘴唇,輕手輕腳把池禦從自己懷裡移出來,放在另一邊靠著。
符驍則靠在另一邊,手緊緊攥著門把手,整個人又蜷了起來。
不知道譚虔為什麼選了這個地方,這裡比公司到家還要遠,遠得多。
符驍有些難忍,覺得呼吸困難,又不敢開窗,怕雨絲飄進來。
他怎麼調整姿勢都沒辦法舒服一點,手就攥著門把手,又壓抑著想打開門的衝動。
他也不能催促司機開快一點,畢竟雨天路滑。
“先…回酒店…”
符驍另開了一間房,看著司機把人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給池禦蓋被子,就捂著嘴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忍得太久,咳得很急,一下子咳了一大灘血出來。
血飛濺進他的眼睛,讓他一時睜不開。
他是想陪池禦的…
池禦讓他撐一撐…他做不到了這次。
他什麼都可以滿足池禦,就這個沒辦法。
他就剛才抱池禦那一下費了些力氣,竟然比今天在辦公室厲盛懷裡的時候,更難受。
手脫力鬆開馬桶邊緣,符驍側摔在地上,一下一下咳著。
他現在應該很狼狽,也顧不上弄臟衣服了,他自以為很能忍了,還是想拿電話叫救護車來。
夠不到…而且剛才眼睛裡濺了血,他睜不開。
很疼…
這樣就算他撐不住,池禦也不會怪他吧…
以前疼著疼著就暈過去也成了一件好事,他現在疼得喘氣都成了負擔,意識卻越來越清楚。
地板很涼…
寒意順著磚縫爬進他的每一條血管,呼吸也快結了冰。
秋季,雨天,潮濕…他經曆了一輪又一輪。
明明再過幾個雨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那天他在病房外,許願把壽命折給父親,是不是要應驗了。
上天一直很公平,那就應驗吧。
他還許了彆的願望。
他年年生日都許願池禦可以回到自己身邊,然後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很俗的願望,但是他年年都許。
他倒沒許過自己身體健康,因為願望一年隻有一次機會,他不想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