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的辦公室變樣了。
準確的來說,這不再僅僅是符驍一個人的辦公室。
這向來算是整個公司符驍的專屬領域,但今天推門進來的池禦愣住了。
符驍身旁挨著厲盛,共用一張桌子辦公。
該慶幸的是,桌子足夠大,兩人也不至於稍微有所動作就會糾纏在一起。
但是他很在意。
在意得隻好一眼都不看,坐在沙發上盯著麵前玻璃桌的反光。
好像這樣就能把醋意降到最低,那些容易出言不遜的話也不會脫口而出。
他知道…符驍經不起他再折騰了。
三個人都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裡,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像局外人。
也許符驍不讓他來公司是對的,不管出於怎樣的初衷,都是對他的保護。
這個地方他來了這一次就再也不想來了。
他想逃走,可又忍不住想,在他走之後,符驍和厲盛又會有什麼舉動。
登對…
就這樣一個詞,池禦想了整整一個上午。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來自己坐在符驍身旁辦公的模樣。
他有多久沒和符驍走在一起了…
“符驍呢?”
出神的功夫,再抬頭,就隻有厲盛一個人伏案工作。
“開會。”
兩人的關係屬於是毫不相乾,硬扯也隻有尷尬和瞧不上。
厲盛瞧不上他。
他在厲盛麵前,多的是尷尬,忍不住地審視自己,到底能幫符驍做些什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姑且不提你一個毛頭小子才來公司幾年,就是你爸現在活著也不敢一查到底!”
毛頭小子…很新鮮的用詞。
從來沒有人這麼和他說過話,符驍偏頭,看著對麵著急上火的中年人,知道這隻是最簡單的一關。
衝動,發火證明有所突破,還有的可談。至於保持沉默的更多人,要麼是破釜沉舟,要麼就是勝券在握,符驍的心沉了沉,連火都發不起來。
“我沒有非要追究的意思,我隻是希望這種行為可以停止。”
“你這還不叫追究!那你說說什麼叫追究,該追究的多了,你為什麼就盯著這賬不放!”
發紅發燙,青筋暴起的臉突然湊近,很不美觀也很不和諧。
“叔叔…我之前就說了,不是沒有給機會,是給的機會太多了,你們沒有拿出一丁點誠意。”
“這個公司還是跟我姓的,您再好好想想,想好了隨時來找我,我一直等著。”
桌子上的東西被幾下掃乾淨,一個文件夾衝著自己來,符驍向後退了幾步。
“早就說你根本不適合坐這個位置!”
被指著鼻子罵的時候,符驍還保持了最後的風度。
這句話從他第一天接手公司,不知道明裡暗裡聽到了多少遍。
“適不適合,我說了算。”
會議室的門重重摔在牆上,又往回彈了一下。
確認鎖上了門,符驍的表情終於繃不住,捂著小腹跪在地上。
就一個文件夾而已…明明也沒多重,他還往後躲了一下,結果現在痛得直不起腰。
原本單膝跪著,符驍又換成雙膝下跪的姿勢,極度地弓著腰,恨不得卷成一個被煮熟的蝦。
和被煮熟也差不多,他出的汗很快就浸濕了整個背,除了是冷的,和在滾水裡燙了一遍沒區彆。
“鑰匙…鑰匙…剛才裡麵吵架了。”
找人拿了會議室的鑰匙,池禦又跑到厲盛麵前打了個報告。
“嗯,不稀奇。”
會議室的隔音不錯,除非符驍主動交代,不然一般人聽不到什麼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