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的一周,是符驍為數不多可以休息的時候。
不過雖然人沒在公司,電話卻沒停。
“明天我就回去,辛苦你了,請你吃飯。”
“不差你這一頓,先養病。”
住院的一周,池禦有三天都聽見了厲盛的聲音。
“哥,喝粥。”
池禦端著粥,坐在床邊。
“你不能吃德餐,很多肉。”
某一次偷偷跟著符驍,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有人在彆的桌子說八卦,說他們倆很登對。
八卦的笑聲有多歡樂池禦聽不見,隻知道肺管子快氣爆了。
“嗯,我就是陪他一起。”
“哦。”
舀了一勺粥遞到符驍嘴邊,池禦撇了撇嘴。
“你上班我可以給你送飯嗎?”
池禦想著自己在廚房忙活的身影,貼心細致地給符驍熬一鍋暖乎乎的粥,每一口都是愛的味道。
符驍想著池禦在廚房裡手忙腳亂,最後粥溢出來,衣服弄臟了,電飯煲也斷電了,眉頭越皺越深。
“不用了,還是不麻煩你了。”
“哦。”
池禦咬了咬嘴唇。
“你這樣明天能去上班嗎?萬一再出血怎麼辦?”
“不會。”
“可是醫生沒說你能出院。”
“沒事,彆擔心。”
“你怎麼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你是早就打算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嗎?既然你已經什麼都想好了,那你為什要接我回來…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愛上你…”
“還有什麼事是你符總算不到的…”
池禦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沒了底氣,不敢抬眼看符驍的表情。
這一周礙於符驍躺在病床上,池禦即使心裡醋意大發也生生忍了下來,一時情急語氣有些衝,連帶著醋意也湧了上來。
不僅是這一周的醋意,一連數月堆積已久。
然而並沒有發泄完全,池禦抿了抿嘴,這段關係遠比想象得要脆弱得多,符驍心裡的傷也遠沒有愈合,一旦什麼話都說,也許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符驍有很多辦法不讓他見,而他對此隻有被動接受。
“不是…哥我…”
大腦一片空白,池禦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哥,企圖喚起自己的理智。
“我沒有怨你…怪我對你太不好,不然也不會這樣。”
眼淚砸在地上,池禦低著頭,餘光中符驍輸液的手攥緊了床單。
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走到符驍心裡。
“彆哭…”
拔了針,掀開被子,快步把池禦抱進懷裡,地上有些涼,符驍一下不適應,倒吸了口涼氣。
“我不是什麼符總,是哥哥。”
“地上涼,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察覺到符驍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弓著身子,池禦僅剩的醋意也消了。
“我不想你隻是哥哥…我想…”
握著符驍拔掉針出血的手,池禦紅著眼睛,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低頭湊近符驍的唇。
“你還是應該再斟酌斟酌,不要一時衝動,以後會後悔。”
符驍偏過頭,雖然他們也吻過不少次,但是這個時候的接吻意味著什麼,符驍不願意裝糊塗。
“我已經想好了…我隻要你。”
符驍的拒絕雖然在意料之中,池禦不免還是受傷,鼓足勇氣把日思夜想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再一次低頭追著符驍去,池禦想過會被拒絕第二次。
如果再被拒絕,他恐怕也很難有勇氣再來一次,畢竟符驍心裡的傷還沒好,需要慢慢來。
“我陪不了你一輩子,你會後悔的。”
符驍垂眸,池禦看不見裡麵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