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其他地方呢?
奧黛麗似乎有所明悟——神明需要信徒,需要信徒的信仰作為錨點,穩固她們自身的狀態。
女神會出手拯救她的信徒,其他正神顯然也不會例外。弗薩克有戰神的庇佑,因蒂斯有永恒烈陽的庇佑,費內波特也有大地母神的庇佑……在神明的偉力下,恐懼的影響會降至最低。
但這依舊難免會讓人產生好奇,那高懸於天際,讓半神都為之恐懼,連神明都被迫出手拯救信徒的璀璨銀河,到底是什麼?
奧黛麗很好奇,但她的本能告訴她,不要抬頭!不要抬頭!
隻是稍微抬頭看一眼,無邊的恐懼就已然在內心滋生。
天知道再看一眼會發生什麼?
說不定就會原地爆炸,甚至是完全失控!
在神秘世界,非凡者對未知的好奇無法避免,但一定要學會克製!
隻有保持好奇心,才能不失去探索的**。
但隻有克製好奇心,才能活得更久。
奧黛麗深吸了一口氣,將窗簾拉上,隔絕視線。
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護陷入安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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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蘭德西區的一棟豪華彆墅內。
穿著因蒂斯風格的女士白襯衣,栗色長發自然披下的女士靜靜坐在陽台的桌子上,目光凝視著天空幾乎化為實質的清冷圓月。
她對那兩輪圓月都不陌生,一個是在她一百多年的生命中,幾乎每晚都能看見的紅月。
至於另一輪清冷皎潔的藍月……
貝爾納黛看向對麵,在桌子邊緣的平麵上,嬌小人偶坐在定製的小椅子上端著定製的小杯子,優雅地抿著紅茶。
貝爾納黛那如同濃縮大海的蔚藍眼眸一掃,輕聲問道:
“我們不需要插手嗎?”
那一輪湛藍透亮的皎潔圓月,明顯是眼前這位的化身。對方已經出手,隻是貝爾納黛不知道她的對手是誰,具體又要做些什麼。
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問,其實也隻是一種小小的試探——
對於神明而言,這種試探無疑是大不敬,但貝爾納黛知道,她並不排斥這種小聰明般的試探。
貝爾納黛甚至有一種錯覺——她似乎很享受這種相處方式。而之所以說是錯覺,是因為貝爾納黛不會試圖去揣測神明的意圖。
“不需要。”
嬌小人偶將茶杯放在定製的小桌子上,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澹:
“你什麼也做不了。”
貝爾納黛默默為嬌小人偶添了一杯茶。
她已經是序列2的天使,哪怕是序列1乃至天使之王之間的戰鬥,她也有插手的資格。
雖然她注定不是天使之王的對手,但短暫抗衡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拉妮卻說她沒有插手的資格,也就是說,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神戰?
誰與誰的神戰?黑夜與戰神?
弗薩克帝國與魯恩王國矛盾重重,黑夜女神與戰神互相敵視,這都不是秘密。如今弗薩克帝國偷襲魯恩王國,雙方的神明之間爆發神戰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前不久出現在貝克蘭德的黃昏,也帶有明顯的敵意。
但現在的黑夜卻明顯不是針對戰神的,而是針對星空的某些存在。
那些強大的存在盤踞於世界之外,大都覬覦著這個世界承載的力量,無時無刻不想著入侵世界。
而迄今為止,不少存在已經將其影響力滲入世界內部——無論是被**母樹控製的被縛之神,還是她眼前的這位嬌小人偶,她們都是外神的化身。那麼,黑夜是在對抗那些外神?
不,如果是黑夜在對抗外神,就不會隻是眼前這種場景,神戰絕對要比任何人想象中都更加恐怖!而眼下黑夜所展現的力量,與其說是在對抗外神,不如說是為了隔絕發生在星空中的那場戰鬥的餘波。
而神戰的主角,都在星空之外——紅月、藍月、星河,還有數之不儘的恐怖存在。
“僅僅是餘波,就足以毀滅世界嗎?”
貝爾納黛的心中突然湧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成為天使之前,她還一度天真的以為一切都會順利。
她甚至以為自己有利用她的機會。
可當她真正成為天使,當她從各種渠道稍微了解到一些有關‘外神’、‘舊日’與‘星空’的情報,她內心的無力感便與日俱增。
在世人眼中,天使已經是神明之下的最強者。
而其中最強大的那些天使之王,甚至連神明都對她們無可奈何。
可這又能如何呢?
在外神麵前,一切都是虛妄。
就連神明,也隻是在她們麵前苦苦掙紮,尋求一線生機。
就像她說的一樣,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甚至無法拯救她的父親。
貝爾納黛完全沉默了下來,眼中滿是沮喪,情緒無比低落。
嬌小人偶抿了一口紅茶,將目光從貝爾納黛身上收回。雖然她已經是天使,但卻依舊不可避免的因為直視銀河而受到影響。
彗星亞茲勒中蘊藏的恐怖並非一成不變,而是與日俱增——
亞茲勒窺見的起源是黑暗,那黑暗的深淵除了奪去他的心神,也讓他感受到了恐懼。
但黑暗的恐懼並非一成不變。
你了解的越多,對未知深淵也會愈發恐懼。
越強的人,越會感到恐懼不安。
這些恐懼與日劇增,終有一日會壓垮所有窺視深淵的人。
嬌小人偶的視線穿透黑暗,看見了那橫貫天際的銀河,輕聲道:
“阿史米,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她的嘴角微微勾勒,輕聲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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