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特訓三個月,頌命不說是能達到解雨臣那個級彆,但是其五分之二還是有了,到時候她再撒撒嬌這事就能糊弄過去。
計劃通!
二月紅能不知道解雨臣今年這麼早來是為了什麼嗎?
但對於他來說,頌命依舊願意為他去做什麼事,能夠證明頌命這個孩子心裡沒有因為這些年的不見與他生疏他就很開心。
於是每天坐在牆邊聽聽院裡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唱戲聲笑的快樂。
時間來到正月二十六,那套戲服頭麵翻新好了,頌命簡直是垮著個苦瓜臉去拿的東西。
可,
她沒想到這一天開始二月紅的身體情況開始急速下滑。
先是嗜睡,接著不斷咳嗽,四肢酸痛,飯量越來越少,最後直接開始咳血。
解雨臣連夜安排認識的國醫坐私人飛機到長沙給二月紅調養身體。
但人老了,壽命就是到頭了,沒有病災,隻是時間到了而已。
國醫把完脈後說:“家裡人再陪陪吧,恐怕過不去這個冬天了。”然後搖著頭歎息離去。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大概就算做好了離彆的準備,但是這事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還是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半晌,還是頌命第一個打破了沉寂,打趣地說:“師父,這下我師娘可不用再等你了。”
二月紅咳了咳,笑著說:“是啊,丫頭等我等的太久了,我也該找她了。”
三個人都笑起來,好像剛剛醫生說的是二月紅能再活個百八十歲。
此後的日子似乎沒什麼不同,除了二月紅穿的更多,吃的更少,睡的更早,能近距離觀察頌命練戲以外沒什麼了。
二十九號。
這天霧蒙蒙的,風大作,也似乎比前一天冷上不少。
頌命是被二月紅的練戲聲吵醒的,即使離得很遠,那聲音依舊是又亮又麗,就像很久以前,大概六十多年前一樣。
那時候感覺全天下的唱戲的合在一塊嗓子也不及二月紅的亮,沒想到現在也是。
在被窩裡磨蹭一會起床時,頌命揉著眼睛,看著窗外時,她突然有種感覺,似乎等她洗完漱,就可以在餐廳看到正在給二月紅擦汗的丫頭,三個人吃完飯,等著解九或是吳老狗,霍仙姑他們過來聊天打牌。
但那樣的日子……六十多年了。
……
中午二月紅破天荒地吃完了一碗米,滿麵紅光,精神頭特彆足。
三個人怔了一會,相視,然後釋然地笑了。
都明白,樹葉落儘,到下雪的時候了。
下午的時候天徹底陰住了,瞧這是要下雪的意思,頌命換上了那套戲服,解雨臣命人重新裝飾戲台。
二月紅躺在藤椅上,腿上搭著一塊褐色毛毯,看著工人來來去去,輕抿一口淡茶靜待好戲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