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昭，我看這兩次的筆錄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確實又沒有什麼證據，也確實不夠立案的條件。”包鸞說道。“你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第一次的筆錄沒什麼問題，常山的警員們的調查和做法也沒有問題。
問題在第二次的筆錄，和第一次的筆錄相連接的部分。
最明顯的就是連陳信芳自己都奇怪的部分。也就是，孤兒院的孩子們為什麼在說到聰聰去哪裡了的時候，都可以統一口徑。
但問道副院長帶聰聰去玩，和新爸爸媽媽帶聰聰回家，哪一個事情先發生時，卻各說各的。”沈雪弦跟包鸞分析道。
“是啊，這一點確實很奇怪，我也沒想通。”包鸞點頭說道。
“曾經有一個幼兒園老師做了一個實驗，在小朋友午睡時，她給小朋友們在不同的位置，都貼了一個創可貼。
等小朋友們午睡醒來，幼兒園老師用引導式提問，來提問小朋友。比如你這裡怎麼貼一個創可貼呀！是不是受傷了呀？
而小朋友們，通常會順著提問回答，甚至會給出一個很合理的理由。比如:受傷了，撞到桌子腿了，自己扣的，或者是和xxx打架了等等理由。
這是小朋友的想象力豐富，但認知力成熟度不夠的原因。所以小朋友有時會分不清想象和現實的區彆。”沈雪弦分析道。
“所以孤兒院的小孩子們說的不是事實!那是誰引導了他們說出這樣的話的呢？”包鸞問道。
“還記得第一次筆錄之後，常山區民警的調查中，院長發過聰聰和領養他的外國夫婦一起的合照嗎？”沈雪弦說道。
“是那張照片！他們利用了那張照片引導著孤兒院的孩子們，讓他們覺得聰聰是和領養他的爸爸媽媽在一起！”包鸞瞬間明白了沈雪弦的意思。
“嗯，很可能是這樣的。”
“那也就是說，陳信芳想的沒有錯，聰聰真的出事了！孤兒院特意做了一場戲來掩蓋事實，那聰聰的消失和他們肯定有關係！”包鸞肯定地說道。
“查一下陳信芳現在的住址。我們去找她問一問。”在旁邊一直聽著的萬茗說道。
“老大，你是覺得聰聰有可能是青冶山上的那個孩子？”
“嗯，聰聰的年紀，性彆，還有失蹤時間和山上的死者相同，不排除為同一人的可能。而且既然發現了這一案，那就要查。每一個孩子都需要一個真相。”
萬茗目光十分堅定地說道。
“陳信芳找到了！”包鸞在警方的係統中搜索著陳信芳的名字。“常山區丹江口河東小區58號2棟501。”
“走吧。”萬茗拉著沈雪弦起身，準備去找陳信芳了解一下聰聰的事情。
“老大，我呢？”包鸞見兩人要走，趕緊叫住兩人。
“你和沐風接著到青冶山附近，拿著糖糖的畫像，問路過的人見沒見過糖糖。”萬茗說完，就拉著沈雪弦上了車。車輛發動，甩了包鸞一臉車尾氣。
“老大你不講武德！”包鸞氣憤得在原地跺腳。
沐風拿著畫像師畫好的糖糖畫像，走過來拍了拍包鸞的肩膀“走吧，去青冶山。”
陳信芳家的小區看起來像是鬨市中的一個普通小區，旁邊就是喧鬨的市場，即便已經是午後時分，依舊有不同的人穿梭其中，叫賣聲，討論聲此起彼伏。
幾隻流浪貓狗在店家門口乞食，不叫不鬨，乖乖地等著今日的愛心份額。被家人帶出來逛的小朋友，聽話地牽著大人的手，路過兩側的攤位時，不停地左看右看。
人間煙火氣在這一場景中實現了具象化。
萬茗將車停到了小區樓下，按照包鸞找到的地址和門牌號，帶著沈雪弦一路找到了陳信芳的家門口。
咚咚咚。
裡麵傳來了一個疲憊的女聲回應著敲門聲“來啦！等一下哈！”
“你們是？”門內的中年婦女已經有了近半頭的白發，疲憊和滄桑布滿了她的臉。
沈雪弦記得之前看到過陳信芳的年齡48歲。一個才48歲的女人，卻已經佝僂著腰，塌著肩膀了，可見陳信芳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
“您好，陳信芳女士，對嗎？我是昌明市警局刑偵大隊的隊長，我姓萬。這位是我們的刑偵顧問，沈顧問。
我們來，是因為您在兩年前曾經報案，您工作的孤兒院中一個叫聰聰的孩子失蹤一事。
雖然當時因為證據不足，無法立案。但最近可能有些線索，所以想跟您了解一下情況。”萬茗介紹著他們二人的目的。
“聰聰的事情？快請進。”陳信芳驚喜地說道，將門外的萬茗和沈雪弦讓進門。
進門後，沈雪弦才發現，陳信芳的家裡很冷清，而且所有的東西，甚至是拖鞋都是單人份的。
陳信芳覺得有些尷尬，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家就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客人來往，沒有多備一些客人用的東西。你們穿鞋進來就行。”
“沒關係，乾淨的。我們把鞋脫外麵。是我們突然到訪，不好意思。”沈雪弦拍了拍身旁的萬茗，兩個人一起脫了鞋，將鞋留在了門外，進了門。
“二位隨便坐，我去洗一點水果。”陳信芳不好意思地讓沈雪弦和萬茗坐，然後趕緊去廚房，想要洗些水果。
沈雪弦沒有阻止，她知道這是陳信芳需要的自尊和體麵。她和萬茗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著陳信芳回來。
陳信芳這兩年一直都在想辦法找聰聰當年沒有被領養而是被帶走了的證據。找證據需要時間，需要錢。她把之前工作的積蓄全部都取了出來，找一些沒有時間限製的零工，來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
她的丈夫早年間就因為陳信芳無法生育，和陳信芳離了婚。她自己憑借著廚房裡麵的好手藝，進入了孤兒院工作。可能是因為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她很喜歡和孤兒院的孩子們待在一起，而聰聰，更是被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為了聰聰，她可以做任何事，她一定要給聰聰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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