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本欲觀賞星星,吹吹風,消磨一下時間。
方至小院,便瞧見前方有兩道身影,心下好奇,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上前查探。
朦朧月光下,她隱約辨認出了坐著的兩人是誰,沒有選擇上前打擾。
魚閏惜慢慢退後,欲悄然離去,後背陡然撞到一個硬實的胸膛,嚇了一跳,正要驚叫出聲,耳畔在這時傳來一道男音,“彆喊。”
魚閏惜迅速回首,瞥見來人是拓跋綏,長長鬆了一口氣。
想起拓跋綏居所不在此處,心中詫異,聲音中略帶一絲好奇,“殿下怎會在此?”
“無聊,閒逛至此。”
魚閏惜視線重新凝聚在前方坐著聊天的呂決與梅紅身上。
此刻,他們正在談論彼此與魚閏惜相處的往昔,聊得十分投入,連身後有人都不曾察覺。
梅紅初時與呂決偶遇,隻有寥寥數語,時間久了,交往日益加深,彼此間的拘謹漸漸消散,如今二人坐在一起,半天不言語,亦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
呂決與敏鴆皆非常人,尤其是敏鴆,平素感知敏銳,警惕性極高,而今竟對他們的存在渾然不覺,顯然是沉浸在二人世界。
魚閏惜不想打擾他們,轉頭朝身旁的拓跋綏,小聲言道:“不若同我去彆處走走?”
拓跋綏沒有拒絕,鬼使神差地跟上魚閏惜,兩人並肩步出小院,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雖然拓跋綏這會同魚閏惜不熟,卻未覺絲毫不自在,坦然地同她交談起來。
觀賞星星的魚閏惜,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拓跋綏卻無心去聽,隻望著她那張似曾相識的側臉出神。
她們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聲音又這麼像,可她們偏偏又不是一個人。
明明知道她們並非同一人,他卻總是不自覺地將她們當成一個人。
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可心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讓他無法克製地想要靠近身前的女人。
或許,他真的是瘋了。
“殿下?”
魚閏惜用一種疑惑的目光凝著身旁的拓跋綏,方才她問拓跋綏話,遲遲未等來他的回答,轉頭才發現,他一直在看她。
拓跋綏從恍惚中回過神,深邃的眼眸掠過一絲愕然,“你……方才說什麼?”
過了幾日,魚閏惜等人終於抵達青州。
到了青州,魚閏惜內心安分不少,暗自祈禱一切能像預料那般順利。
城南大門,排排隊伍井然有序地站立,拓跋淵親身出城,迎接遠道而來的皇兄拓跋綏。
第一次見拓跋淵,魚閏惜驚覺發現兄弟倆在相貌上略有相似之處,然而給人感覺卻截然不同。
如梅紅所言,拓跋淵確實很敬重自家皇兄拓跋綏,進城的一路上,都在噓寒問暖。
不知為何,拓跋淵總覺得自家皇兄此次前來,不單是巡撫這麼簡單,總覺得他彆有目的。
自見麵起,一直是他在關心詢問,皇兄拓跋綏的態度卻冷淡得出奇,這讓他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妙。
麵對自家弟弟的關心,拓跋綏麵上未顯絲毫欣慰的神情,始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而魚閏惜與冉墨,自見到拓跋淵開始,臉色便陰沉的不行。
午宴結束後,魚閏惜本以為拓跋綏能稍作休憩,不料卻被一連串瑣事纏身,忙完一切流程,夕陽已斜,時間已悄然來到傍晚。
前堂,拓跋綏緩緩放下手中的瓷杯,修長的指節反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神色異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