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正欲離去,忽聞“砰”得一聲悶響,下意識地轉過身查看,卻見洛非嫣倒在了棋桌旁。
顧桓趕忙上前將她扶起:“非嫣?你沒事吧?”
…………
“非嫣?睡了?”
洛非嫣醉意朦朧,仿佛已經睡去,顧桓的視線被她此刻的容顏吸引。
那因為醉酒泛紅的麵頰,仿若桃花初綻,嬌豔欲滴,微張的櫻桃小嘴極具誘惑,他頓感口乾舌燥,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
“非嫣?”
許久不見洛非嫣作聲,顧桓咬咬牙,一把將洛非嫣打橫抱起,進了休息的房間。
將洛非嫣安置在榻上後,顧桓貼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陡然間,他的目光被她溫婉恬靜的睡顏所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頰。
那溫熱細膩的觸感讓他心倏地一顫,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顧桓猛地縮回手,快步出了房門。
外屋,顧桓注意到撒了一地的白玉棋子,輕歎息一聲,隨即蹲下身,耐心地一一拾起裝回棋罐。
望著手中溫潤光潔的白玉棋子,他忽地憶起一件事。
當年那場對弈,魚聽風拔得頭籌,成了贏家,賽後,徐翊有意出價,想從魚聽風手中買下那套白玉棋子,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原來那套白玉棋子,魚聽風送給了洛非嫣。
這日,呂府張燈結彩,紅綢漫天飄舞,府中上下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今日是呂決與梅紅大喜的日子,洛非嫣和魚閏惜一大早便起身忙碌,直到新人入洞房,才停歇下來。
拜完堂,婚禮的各項流程也算圓滿走完,魚閏惜等人終於得閒。
洛非嫣忙完本欲去尋魚閏惜閒聊,瞧見魚閏惜正與拓跋綏談話,心中自覺不便上前打擾,轉身尋了個安靜的角落休憩。
望著前方不遠處來來往往、談笑風生的賓客,她內心莫名湧起一陣落寞。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今日是你好姐妹的大喜之日,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洛非嫣聞聲回首,見來人是顧桓,眸光瞬間暗沉了幾分,冷冷地吐出話語:“要你管。”
顧桓早就習慣了洛非嫣這般態度,倒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聽風馬上也要入東宮了。”
洛非嫣一想到魚閏惜不久後也將嫁給拓跋綏,內心一陣酸悶。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你羨慕了?”
顧桓神色淡淡:“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洛非嫣目光帶著幾分挑釁,問道:“錯過了敏鴆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你心裡可曾有過一絲後悔?”
顧桓一怔,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又不喜歡她。”
他與敏鴆此前隻是尋常主仆關係,雖然他一向看不起女人,可敏鴆的身手實在不凡,讓他另眼相看,這才想著送她去景國充當細作。
敏鴆素性淡泊,於諸般賞賜皆無動於衷,唯獨很在意自己的出身,他便許下承諾,待她功成歸來之日,為她除去奴籍,迎她入府。
而他輕易許諾,是篤定敏鴆此去難返,再者,即便敏鴆真能功成而歸,所求亦不過虛名,他對女子無甚興致,敏鴆既立此大功,給她個名分又何妨?
然而造化弄人,敏鴆竟違抗他的命令,隨魚聽風重返康建,如今還嫁給了呂延之,真真令人喟歎世事無常。
“還好她沒跟你在一起。”
洛非嫣話裡間滿是嘲謔,顧桓驟聞此言,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我有這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