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頰,那裡還隱隱作痛,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洛非嫣方才下手太重留下了痕跡。
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無妨,方才……與非嫣起了些爭執,不小心挨了一下。”
拓跋綏忍不住笑出聲,明知故問道:“你欺負人家了?”
顧桓不語,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沉寂半晌,他才張嘴,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她們是不是……”
“你就不生氣?”
“沒什麼好氣的,非嫣既已應允與我在一起,不論她對聽風懷有怎樣的感情,都得收起那份心思。”
“那你是高興?”
“何意?”
“至少她心裡沒藏著男人。”
顧桓神色不悅地說道:“你真是寬心,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哪天聽風在東宮過得不順心,跟她跑了,你就開心了。”
“不可能。”拓跋綏凝眉,麵露幾分認真:“那你得看好她。”
數日後
大婚當夜,東宮一片喜慶祥和,朱漆宮門高懸雙喜宮燈,燭光漫灑,似給青磚黛瓦鍍了層暖金。
廊下竹骨燈籠,流蘇輕晃,將光影揉碎在斑駁磚石上,席間,絲竹之聲悠揚,觥籌交錯,舞姬廣袖翻飛若雲,腰間銀鈴清脆,和著鼓點,踏碎一地月光。
宮門外,車馬如龍,冠蓋雲集,前來送禮賀喜的大臣們絡繹不絕。
寢宮內,目之所及皆為朱紅喜飾,鋪陳滿室,喜燭灼灼,紅幔輕垂,無一不昭示今日之喜。
魚閏惜靜靜端坐在新榻上,忙了一整日,至此,疲憊之感如陰雲般籠罩,漸生倦怠,不禁打起了盹。
就在她困得身形不穩,幾欲傾倒在榻上之際,拓跋綏終於歸來。
“閏惜。”
拓跋綏輕掀紅蓋頭,目光落在蓋頭之下那張嬌美動人的麵龐上,眉似遠山凝黛,唇若寒梅初綻,雲鬢輕挽,金銀珠翠巧妙點綴其間,儘顯仙姿綽約,仿若天上仙,他竟一時看出了神。
“殿下。”
魚閏惜抬眸,堪堪對上他含笑的星眸,霎時紅了臉頰,慌忙垂首躲避。
拓跋綏眼尾輕挑,冠玉般的麵龐透著幾分柔情,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欲念,他微微頷首,一下吻住她的唇,急不可耐地想要品嘗她的香甜。
“等……等一下。”
“嗯?”
“還沒喝酒呢。”魚閏惜小聲喃喃。
拓跋綏方憶起兩人還未喝合巹酒,他未遣宮人近前伺候,自個去桌上倒了酒。
飲儘合巹瓊漿,他匆匆起身將房內大半燭火熄滅,旋即迫不及待地折返榻前,傾身覆上魚閏惜嬌軀,行那纏綿悱惻之事。
床畔,一件件衣衫自簾帳間接踵而出,散落滿地,狼藉不堪。
房內喜燭燃燒得正旺,火光被風吹得搖曳不止,更添幾分旖旎氛圍。
“殿下……”
魚閏惜神色慌亂,下意識用手掩住胸口那道劍傷。
拓跋綏見狀,輕握住她的手與自己十指緊扣,語氣裡滿是安撫:“沒關係,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他深知,身下的女人對胸口那道傷疤極為在意,那仿佛是她心底一道不願觸碰的傷疤,藏著不願提及的過往。
拓跋綏沒有去問,也沒有多想,既然已決定接納她的一切,便不想讓那些可能帶來痛苦的回憶橫亙在兩人之間。
“殿下……”
拓跋綏輕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喊我夫君。”
“夫君……”魚閏惜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嬌羞。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魚閏惜正沉浸在香甜的夢鄉之中,睡得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