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魚閏惜攜女兒沈意好在涼亭畔的池邊悠然喂魚。
回廊下,沈意好踮起小腳,輕輕撒落手中的餌食,滿池紅鯉擺尾翻浪,碧波頓起漣漪。
前院小徑忽然傳來窸窣響動,沈意好眼尖,遠遠地便瞥見下朝歸來的沈執。
“娘親,父王回來了。”
沈意好將裝魚食的小罐往魚閏惜手上一撂,踩著青石階,蹦蹦跳跳地往廊下奔去。
魚閏惜尚未及喚她慢些,便見那團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已撲進沈執懷裡。
沈執俯身穩穩接住女兒,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抬眸間,隻見前方的魚閏惜正慵懶地倚著朱漆闌乾喂魚,廣袖輕揚間,幾粒餌食如雨點般落入池中,攪碎了一池寧靜。
沈執抱著女兒沈意好,緩步行至魚閏惜麵前,魚閏惜仿若未覺,連眼眸都未曾抬一下,好似當他不存在。
“父王,你的臉怎麼了?疼不疼?”沈意好小手輕摸了摸沈執的臉,關切地問道。
“無礙。”
魚閏惜終是輕抬眸光,淡淡掃了沈執一眼,他麵上的傷痕格外顯眼,無需細思,她便知定是又與沈覬打了一架。
“娘親!父王他的臉受傷了。”沈意好望向魚閏惜。
魚閏惜自然明白沈意好的意思,無奈歎了口氣,旋即去喚下人取來膏藥。
客堂內,魚閏惜一邊為沈執處理傷口,一邊嗔怪道:“你就不能避著點?”
“我為何要避他?”
“照我看,就該把你收拾到半死才好!”
沈執側眸瞥了魚閏惜一眼,魚閏惜唯恐他又像之前那樣對自己,識趣地噤了聲。
東宮
侍衛蘇博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為沈覬處理臉上的傷口。
沈覬始終冷著臉,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意,整個東宮的氛圍因他而變得壓抑沉悶。
“嘶……”傷口處如被無數細針猛紮,尖銳的刺痛直竄心尖,沈覬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蘇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目光忐忑地看向沈覬,見沈覬隻是微微皺眉,並未有發作怪罪之意,這才如蒙大赦,暗自鬆了口氣。
沈覬得知魚閏惜與沈執在一起,且即將成為寧王妃的消息後,氣得不行。
今日下朝後,他怒氣衝衝地找沈執對峙,誰承想,沈執比他想得還要厚顏無恥,竟振振有詞地辯解,魚瑣與魚閏惜並非同一個人。
而沈執會如此肆無忌憚,就是吃準了他不敢將太子妃失蹤一事公之於眾。
畢竟,太子妃離奇失蹤,搖身一變竟成了未來的寧王妃,此等荒唐事一旦傳開,不僅會讓魚閏惜陷入險境,遭天下人唾棄,更會讓他這個太子顏麵掃地,日後如何在朝堂立足?
沈覬滿心憤懣卻又無可奈何,思前想後,唯有去找父皇鬨一番,盼著父皇能為他主持公道,改變這令人絕望的局麵。
然而他的父皇卻聲稱魚瑣隻是與魚閏惜長得相似,並非一個人,他一時間氣得肝膽俱裂,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