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滿心氣惱,身子一歪重重躺回榻上,順手扯過柔軟的錦被蓋上,不再搭理沈鏘。
短暫的僵持過後,沈鏘起身,默默離開了房間。
幾日後
這段時日,魚閏惜整日失魂落魄,完全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隻知道自己被困在一座大宅院中,門外還有專人把守,除了這間屋子,她寸步難行。
沈鏘是如何將她弄來此地,又是如何瞞過眾人處理後續事宜的,她全然不知。
這一次,她真的累了。
她的身心,從未如此疲憊過。
為什麼她那麼努力,上天卻始終吝嗇給予一絲眷顧?她已然接受上天既定的安排,可上天還是要捉弄她,仿佛永遠也擺脫不了被人牽製的命運。
夜晚,沈鏘前來探望魚閏惜。
聽聞魚閏惜是因為生悶氣,導致鬱結生病,他心中五味雜陳,複雜至極。
她如今這般模樣,他應該覺得暢快淋漓,畢竟這是她咎由自取,可他卻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他凝望著榻上那張略微蒼白的麵龐,心底不自覺地湧起一陣心疼,又夾雜著氣惱和無奈。
他或許該殺了她,徹底斬斷自己對她的貪念,讓自己不再那麼瘋癲。
可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沈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撫摸魚閏惜的麵頰,睡夢中的魚閏惜緩緩睜開眼眸,沈鏘見狀,迅速將手抽回。
瞥見床邊坐著的身影,魚閏惜沉沉歎了口氣。
沈鏘開口打破沉默:“怎麼?昔日不是神氣活現?怎的被氣病了?”
魚閏惜神色平靜,緩緩坐起身,注視著沈鏘,聲音淡然無比:“我自然有氣,與你們這些人相比,我算是善良,可上天對我不公。
明明我這麼努力,權勢我不貪,榮華富貴我亦不在乎,我隻是想安穩的過日子而已。
可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
“你可曾有悔?”沈鏘問道。
“或許有吧。”
事實上,她每走一步,都在後悔,因為大多時候她是被推著走的。
倘若有更好的選擇,她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魚閏惜冷冷一笑,神色間滿是倔強:“我其實……隻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咳咳——
沈鏘見魚閏惜身體狀況不太好,沒有再刺激她,識趣地退出房間。
半月時光匆匆而過,漫長的時間已將魚閏惜那顆曾躁動不安的心撫平。
如今,她雖淪為階下囚,卻難得在這逼仄的環境裡,尋得片刻歲月靜好的安寧。
夜幕降臨,用過晚膳後,魚閏惜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窗邊發呆,這是她最常做的事,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
沈鏘緩緩推開房門,一眼便瞧見坐在窗前的她。
他靜靜地佇立片刻,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孤燈搖曳,清影綽綽,她宛如畫中人,讓他不忍上前打破這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