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執心中恍然,原來,魚閏惜之所以確信他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為有這道聖旨。
“父王,那是什麼呀?”
沈執回過神,將聖旨收好,旋即抱起女兒沈意好:“還有幾個字沒寫完呢。”
“可不可以不寫?父王不是說明日娘親就回來了嗎?讓娘親教綿綿寫字好不好?”
“不行。”
次日清晨,沈執正欲喚風尚之前來商討今日計劃,卻沒想到傳來魚閏惜自焚身亡的消息。
他如何也不願相信,立刻趕往金幽城查看,卻在靠近清徽殿之時,被沈鏘的人以現場混雜為由攔下。
沈覬聽聞這個噩耗,迅速趕來,隻見清徽殿整個宮殿已被燒得麵目全非,曾經雕梁畫棟的回廊,如今隻剩下幾根孤零零的立柱。
一陣冷風吹過,揚起地上的灰燼,如黑色的雪花般在空中飄舞,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呼呼的風聲,似這場災難的悲歌,在廢墟間久久回蕩。
負責清理的侍衛前來複命,言稱現場僅餘殘骸,經查證,各方麵特征與魚閏惜相符。
沈覬心如死灰,直至一切塵埃落定,仍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清晨,朦朧晨霧如輕紗般縈繞四周,微刺眼的陽光悄然透入房間,榻上的身影不自覺地翻了個身。
房內傳來細微的響動,魚閏惜被吵醒,緩緩睜開雙眸,隻見旁邊坐著一個身影。
睡意朦朧的她,尚未回過神,脫口而出:“沈恪懷?”
床邊的身影微微一顫,方才沈鏘起身去榻邊喝茶,回來時見魚閏惜似有蘇醒的跡象,便直接坐在床沿等待她醒來。
聽到她喊出的名字,他怔愣一瞬。
憶起往昔,魚閏惜發高熱那日清晨,她也曾喊過一個名字,彼時他隻聽清一個“沈”字,便以為她喊的是自己。
如今想來,或許她喊的不是他,而是沈恪懷。
畢竟,魚閏惜很少會喚他的名字,想到此,他的心猛地一顫。
“你醒了,皇後娘娘。”沈鏘輕聲說道。
聽到沈鏘的聲音,魚閏惜呆愣住,久久才回過神:“怎麼是你?”
“金幽城都是我的人,他太心急了,我的人早察覺到他有異動,我會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憶起昏迷前被人打暈,魚閏惜趕忙坐起身,仔細觀察四周全然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兒?”
“你不必知道這是哪兒,隻需知道你往後餘生隻能待在此處。”沈鏘冷冷回應。
魚閏惜柳眉緊蹙,語氣夾雜著一絲急切:“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出去!”
沈鏘笑得邪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應當為你昔日所行之事付出代價,接受應有的懲罰。”
魚閏惜氣惱,將臉轉向一邊,不想再理沈鏘。
沈鏘麵露不悅,抬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了回來。
“你費勁心思將我弄到這兒來,究竟想做什麼?”
“你猜猜看。”
“我人就在這,要殺要剮隨你,何須跟我繞彎子!”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